();
“咻!咻!咻!咻!咻!”
成千上万道,五颜六色的、形态各异的璀璨流光,从乐园的四面八方,每一个角落,同时,冲天而起!
红的像玫瑰!
蓝的像海洋!
紫的像梦境!
银的像星河!
整个世界,在这一刻,仿佛都被这场盛大到极致的、只为一个人的烟火,彻底点燃!
“哇——!!”
原本还有些困倦的陈心语,在看到这如同神迹般的、梦幻绚烂的一幕时,瞬间睡意全无!
她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倒映着漫天的、璀璨的、为她一个人而绽放的华丽烟火!
她的小脸上,写满了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震撼与惊喜!
她激动地伸出小胳膊,紧紧地抱住了陈默的脖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他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然后,用那最纯粹、最天真、最不带一丝杂质的奶音,大声地喊出了,那句足以让远在千里之外的某个女人,魂飞魄散的最终审判!
“爸爸!我爱你!心语最爱最爱爸爸了!”
冰冷的雨,混合着苏晴那滚烫的、充满了绝望与屈辱的泪水,疯狂地冲刷着她那张早已失去血色的脸。
她的怀里,是她那个曾经无比骄傲、此刻却连畜生都不如的亲妹妹。
苏婉的身体,在她的怀中,剧烈地挣扎着!
她那双空洞的、早已失去了任何人类情感的眸子里,只剩下了一种最原始的、最卑微的、属于野兽的本能!
饿!
她好饿!
她要吃东西!
她要活下去!
她那只沾满了泥污的手,依旧固执地、拼命地,向着那个散发着酸腐气息的**桶伸去!
她的目标,是那块被几条流浪狗疯狂撕咬、争抢的、肮脏的、带着别人齿痕的鸡腿!
“不!婉婉!你醒醒!你看看我!”
苏晴死死地抱着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她的双手反剪在身后!
她的指甲,因为用力而深深地陷入了苏婉冰冷的皮肉里!
她的声音,早已嘶哑得不似人声,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濒死的母兽,在发出最后的、绝望的哀嚎!
“我们不吃!我们就是饿死!冻死在这里!也绝对不吃这个!”
“你听到了没有!苏婉!”
“你**给我醒醒啊!”
苏晴崩溃了!
她这辈子,从未如此刻这般,感觉到无助,感觉到绝望,感觉到……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被碾碎成齑粉的屈辱!
尊严。
这个曾经被她们姐妹俩,尤其是被苏婉,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
在这一刻,被那个高高在上的、如同神明般的男人,用最残忍、最轻蔑的方式,狠狠地踩在了脚下,碾进了这片肮脏的、散发着恶臭的泥水里!
“吼——!!”
几条正在抢食的流浪狗,似乎是被苏晴这凄厉的尖叫声所惊扰。
它们猛地转过头,露出了森白的、沾满了油污的獠牙,喉咙里发出了充满了威胁与警告的、低沉的嘶吼!
那眼神,充满了野兽的、不加掩饰的凶残与敌意!
仿佛在警告这两个突然闯入它们领地、企图抢夺它们食物的“同类”!
同类……
呵呵!
苏晴的心,像是被亿万根淬了剧毒的钢针,同时狠狠地扎了进去!
痛!
痛得她几乎要当场昏死过去!
她的妹妹,那个曾经的商界女王,那个曾经让无数男人为之倾倒的绝世美人!
现在,竟然沦落到了,要被一群野狗,当成抢食的同类的地步!
何其荒谬!
何其可悲!
陈默!
陈默!!
这个名字,像一道由无尽怨毒与恐惧凝聚而成的魔咒,在苏晴的脑海里,疯狂地咆哮着!
你看到了吗?!
你这个高高在上的神!
你这个躲在云层之上,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的魔鬼!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这就是你对她,最残忍的报复吗?!
你赢了!
你彻彻底底地赢了!
你不仅毁了她的事业,夺走了她的女儿,抹掉了她的存在!
你还要……亲手,将她最后一丝属于“人”的尊严,彻底剥夺!
将她,变成一头真正的、只知道摇尾乞怜、在**堆里刨食的……母狗!
“啊啊啊啊啊啊啊——!!”
苏晴再也承受不住这种足以将她整个世界观都彻底撕裂的、极致的痛苦与屈辱!
她仰起头,对着那片铅灰色的、冰冷的、仿佛永远都不会再有光明的苍穹,发出了一声充满了无尽怨毒与绝望的、泣血的嘶吼!
“陈默!你不是人!”
“你是个魔鬼!你是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她的嘶吼,很快,便被这片冰冷的、无情的、哗啦啦的雨声,彻底吞没。
没有人在意。
没有人在乎。
在这座庞大而冷漠的钢铁森林里,两个女人的绝望,渺小得,连一粒尘埃都不如。
……
与此同时。
万米高空之上。
湾流G650私人飞机的机舱内,温暖如春,安静得能听到一根针掉落的声音。
与江州那片令人窒息的、充满了绝望与肮脏的阴霾地狱,形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泾渭分明的世界。
璀璨的烟火盛宴,早已结束。
陈心语已经沉沉地睡去。
她的小脸上,还挂着那抹最甜美、最满足的、梦幻般的笑容。
她的身上,盖着一张由全世界最顶级的克什米尔山羊绒,纯手工织成的毛毯。
她的呼吸,均匀而平稳。
睡梦中,她的小嘴还微微动了动,用那软软糯糯的、充满了无限依赖的奶音,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句。
“爸爸……”
“最喜欢……爸爸……”
陈默就坐在她的身边。
他没有睡。
他只是那么静静地、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那双深邃得如同宇宙星海般的眸子里,盛满了足以融化整个世界冰雪的、无可救药的温柔与宠溺。
他伸出手,用那只可以轻易掌控整个世界经济命脉、可以让无数人为之颤抖的、神明般的手,无比轻柔地,为女儿拂去了额前一缕调皮的碎发。
动作,轻得,仿佛怕惊扰了怀中这个,属于他的,全世界最珍贵的,独一无二的梦。
这时。
他身后的空间,再次,无声无息地波动了一下。
影子单膝跪地,整个身体都融入了黑暗之中,仿佛他本身,就是一道没有实体的影子。
他的声音,也是那么的冰冷,不带一丝一毫的人类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