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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醒来的时候,纪璇发现自己仍然在一条小渔船上,她隐隐看到外面穿着斗篷划船的船夫。
船夫救了她吗?
萧临呢?
纪璇刚想开口,却摸到了身侧男人坚硬又柔.软的胸膛。
下一瞬,她感觉到她的手心一片湿.热。
凭着月光,她看清男人的脸。
萧临。
“公子。”
纪璇怕船夫听到,不敢轻易喊“萧临”的名字。
萧临这会儿神志不清,浑身发烫冒着冷汗。
黑暗之中,他整个人都蜷缩着。
像那夜在珈蓝寺一般。
纪璇掀开他的衣襟,才看到萧临腹部的绷带渗着血而且被湖水浸湿,伤口明显感染了。
而且。
他的背上也多了一道伤口。
他们的衣服如今都湿了,船上也没有干净的布帛。
纪璇将自己的裙摆撕开并拧干,将萧临身上原本就有的绷带换了下来,把自己的裙子布角当做绷带缠在他腰间。
萧临躺在地上,略显狼狈,双眸紧闭,眉心蹙着。
她掀开帘子看了看。
还不知这艘船不知道往哪里行驶。
她如今跟萧临在船上。
外面恐怕已经乱成一团。
不知道侯府会否得知。
还有绿姝和秦昭、翠翠。
希望陆青筠和卫钧琰会护住她们。
印象里。
上辈子这个十五的夜晚,她虽然也跟着秦昭来此,但那晚她记得自己早早就回去了。
并未发生过这般惊心动魄的事。
不过倒是当夜流苏因为被人.流冲散她两人分开了有一炷香的时间。
身侧的萧临闷哼一声,他挣扎着要起身。
纪璇将他扶着坐起来。
“你怎么样了?”
她压低声音,小声询问着。
萧临没有应声,他只是静静靠坐在一旁,一手扶着伤口,一手攀着窗户边缘。
“公子?”
没多久,男人又没了声音。
纪璇心里一惊。
他不会死了吧?
她颤颤巍巍的抬手,曲起手指放在男人鼻息处。
是有呼吸的。
纪璇松了一口气。
男人微微仰头,对上她的眼神,目光平静却又冷冽。
“公子,你怎么样了?”
纪璇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男人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眸光清冷,看着她的眼神带着些许陌生。
狭窄逼仄的船里,两人靠的很近,纪璇也打量着他。
这会儿萧临似乎不太对劲。
看着她的眼神似乎……如同那晚一样。
“蘅蘅?”
纪璇低声说着,试探性的眨了眨眼睛。
下一瞬。
她纤白的脖颈忽然被男人冰凉的大掌扼住。
“嘭”的一声。
她娇弱的脊背狠狠抵在了船壁上。
男人手上的力道紧了紧,他抿着唇,原本清冷淡漠的眸子里取而代之的是嗜血和杀戮。
“知道我的秘密的人,都得死。”
轻飘飘的话从他口中说出,带着威胁和狠辣。
萧临睨着她,似困兽.般狠厉,大手死死掐住纪璇纤细的脖颈。
他是习武之人,只需稍稍用力,就能扭断她的脖子。
纪璇的脸色因呼吸困难变得惨白,她双手想要用力掰开萧临的手。
方才是萧临在试探她吗?
萧临难道还记得那夜在珈蓝寺的事情?
“你……你不能杀我。”
她乌发凌乱,几缕碎发贴在汗湿的颊边,美目却倔强地跟男人对视。
眼中有惊惶恐惧,更有一丝不甘示弱的坚毅。
“给朕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萧临微微俯身,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
他贴的太近了,龙涎香的气味伴着他的温热气息在纪璇面前交织缠绕。
暧昧与紧张的氛围如蛛网般将两人紧紧缚住。
纪璇抓着萧临的手,指尖在他手背上抓出几道痕迹。
“我……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刚刚也是我,给你包扎了伤口。”
纪璇脱口而出。
“这也算么?”萧临眉心微挑。
“不算么?”
纪璇反问,声音有些颤抖。
萧临嗤笑着,冷眸愈发暗沉,但桎梏在她脖颈处的手力道却松了几分。
“自然不算。分明朕是你的救命恩人。若非朕在湖中为你渡气,你恐怕已经死了。”
萧临声音低沉。
“可是若非皇上,臣妇恐怕在船上也能安然无恙。刺客要抓的是皇上。”
纪璇咬了咬牙。
如果不是萧临,她怎会身陷险境?
“呵。”
萧临冷笑,他眯了眯眸子,居高临下的睨着她。
“你是如何知道朕的秘密的?”
“是你那个丫鬟阮流苏告诉你的?”
纪璇皱了皱眉。
秘密?
是指他的“离魂症”?
流苏知道萧临的秘密?
萧临自然没错过纪璇眼里的诧异。
难道……他猜错了?
珈蓝寺之后,他也是派人去查才知道流苏是纪璇的陪嫁,早就入了侯府。
听说那日在寺里,除了纪府一个阮姨娘,还有流苏和另外一个姑娘。
今**也是无意中从陆青筠那里得知纪璇会来。
他以为阮流苏应该会跟着纪璇过来。
本来他是想试探一下阮流苏的。
但却没见阮流苏。
只有纪璇和另一个丫鬟。
索幸,他便决定试探一下纪璇。
“船上那些刺客,是你安排的?”
纪璇脸色微变,她拧着眉,咬了咬牙。
她就说。
明明珈蓝寺已经遇刺。为何今日在船上还这般松懈,连个侍卫都没有。
原来。
他是故意的。
“一半。”
“不过是朕提前知晓罢了。”
萧临眼梢微微一挑,薄唇勾起,带着一丝冷笑。
“我本想借着今日试探你那个婢女。可是她没来,便由你替代了。”
萧临望着她,神色慵懒。
“不过,她果然告诉你了。”
他轻嗤。
纪璇蹙眉。
是指“蘅蘅”这件事吗?
“你既然知晓了,那代表殷绪也知道了。”
萧临唇边泛起一抹嗜血的冷笑,原本放在她颈上的手再次收紧。
“所以。”
“殷夫人。”
“别怪朕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