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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沈岁晚上了车。
司机把车驶出沈家大门,沈岁晚低头回复苏温迎发来的消息。
突然,司机猛地踩下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
沈岁晚手中的手机 “啪” 地掉在脚垫上,额头险些撞上前排座椅的靠背。
“怎么回事?” 她捂着额头抬头,瞬间看到一张讨厌的脸。
顾霆深正张开双臂站在车头前,眼神里的偏执几乎要溢出来。
司机气得猛按喇叭:“你是谁啊?你不要命了?”
沈岁晚的脸色沉得像要滴出水来,她推开车门下车,高跟鞋踩在柏油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顾霆深的心脏上。
“你有病?”她毫不留情地开口,“就算你想死,也别死在我们沈家门口。”
顾霆深却像是没感受到她语气里的厌恶,死死盯着她米白色的连衣裙,声音里带着几分痴狂:“晚晚,你穿这条裙子真好看。”
他往前迈了一步,想抓住她的手腕,被沈岁晚嫌恶地躲开。
“请你叫我沈小姐。”沈岁晚说的每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顾总,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晚晚’这两个字,你不配叫。”
“不,我们有关系的!” 顾霆深突然激动起来,右手徒劳地紧握着,像是要抓住什么虚无的东西,“我们在一起五年,你忘了我们大学的时候有多么美好吗?我们会在图书馆一起复习,我会在你生日的时候跟你一起庆祝,你还记得吗?你说要一辈子……”
“闭嘴!”沈岁晚厉声打断他,过去的那些事情,再想起来,只会让她觉得恶心!
她看着顾霆深,目光锐利如刀:“你现在这副样子,是想让我同情你?还是觉得用这些陈年旧事,就能抹去你犯下的错?”
顾霆深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死死盯着沈岁晚,眼里的偏执渐渐被痛苦取代,像个迷路的孩子般茫然无措。
“我真的知道错了,晚晚。”顾霆深声音颤抖得厉害,“我,我会安排假的结婚证给你,是有原因的。”
“嗯,我知道。”沈岁晚冷笑,“因为你早就跟顾汐柔领证了。”
顾霆深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
原来她知道了。
也是,她既然都已经查出他们的结婚证是假的,那再查他的婚姻状况,也是很简单的事情。
“我,我会跟她领证也是有原因的,她的前夫家暴她,还一直纠缠她,所以……”
“所以你就用和她领证的方式,给她当挡箭牌?” 沈岁晚的笑声里淬着冰碴,眼神里的嘲讽几乎要将顾霆深凌迟,“顾霆深,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顾霆深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清楚的。
就算要帮顾汐柔摆脱她的前夫,难道就非得用跟她领证这种方式不可吗?
其实说到底,是他那个时候心里一直惦记着顾汐柔,顾汐柔哭哭啼啼地求他,他就心软了,而且他也享受那种刺激……
他没想到沈岁晚会突然发现,更没想到沈岁晚竟然要离开他,还要跟别的男人结婚!
想到这里,顾霆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沉声问:“晚晚,你这是准备要去哪?难道……是要去见霍砚修吗?”
“是又怎么样?”
沈岁晚眼神里没有丝毫躲闪,反而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坦然:“我去见谁,跟谁约会,这些都跟你无关。”
“我不相信你真的喜欢他!”顾霆深发疯似地大吼,“晚晚,你只能喜欢我一个人!我们有五年的感情啊,晚晚!”
“五年的感情?在我知道你和顾汐柔领证的那一刻,就已经烟消云散了。”沈岁晚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还有,我喜欢谁,不喜欢谁,从来都由我自己决定。以前喜欢你,是我眼瞎;现在喜欢霍砚修,我很清醒!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
顾霆深的瞳孔骤然收缩,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撞在路灯杆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快要崩溃了。
从沈岁晚对他说分手开始,他满心以为,沈岁晚只是在跟他闹脾气,不管她做什么,都只是为了气他,在她心里,最重要的还是他。
可是现在,沈岁晚当着他的面,亲口对他说,她现在,喜欢霍砚修。
他真的要失去她了吗?
越是到这种时候,那些过去就越是在他的脑海里疯狂闪现。
大学图书馆的灯光、生日蛋糕上跳动的烛火、雨**撑一把伞……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顾霆深淹没。
他记得沈岁晚为了他的学生会长之位四处奔走,记得她为了公司的项目熬红的眼睛,记得她帮他应酬喝到胃痛……
为什么,他现在才开始疯狂地去想这些?
而且这些画面的尽头,总是跟着顾汐柔梨花带雨的脸。
她哭着说前夫又来纠缠她,求他去国外陪陪她。
她说自己走投无路,一边亲吻他一边恳求: “深哥哥,只有你能帮我”。
他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
明明可以报警,可以起诉那个前夫,可以用无数种更能妥善解决的方式,却偏偏选了最能伤害沈岁晚的那一种。
“晚晚,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他声音沙哑地恳求,几乎要给沈岁晚跪下,“我马上就去跟顾汐柔离婚,你原谅我,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
“你跟顾汐柔如何,我不感兴趣,也少拿我当借口。顾霆深,我们早已一刀两断,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沈岁晚说完,便转身往车子的方向走。
“沈岁晚!” 顾霆深彻底失控了,他冲上前想抓住她,却被及时赶来的沈家保镖拦住。
两个健壮的男人一左一右架住他的胳膊,像拎小鸡仔一样,把他往后拖,让他离沈岁晚越来越远。
“放开我!”顾霆深疯狂挣扎,身上的昂贵西装被扯得皱皱巴巴,声音也无比嘶哑,全然 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