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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霍砚舟只觉得连呼吸都很艰难。
他费了很大力气,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不……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好,我不该任由你误会却不解释,反而还故意误导你。”
心脏仿佛缠绕着长满了荆棘的藤蔓,扎得他鲜血淋漓。
“但是沈小姐。”他语气苦涩,“今天晚上我跟你说的话,并不全是假的。”
沈岁晚轻声说:“谢谢,但不重要了。”
说完,她便挂断了电话。
霍砚舟看着渐渐暗下去的手机屏幕,眼底尽是痛楚。
就在刚刚,他还在期待着他们明天的约会,还在期待过段时间她能来他的画展。
却忘了,这一切不过都是他偷来的。
而偷来的东西,注定不会长久。
沈岁晚挂掉电话后,手机屏幕的光映着她微白的脸颊。
客厅里的暖光灯落在羊绒沙发的绒毛上,却暖不透她指尖的凉意。
她真正的联姻对象,是霍砚修。
这个名字在她脑海里盘旋,伴随着昨夜他匆匆离去的背影,以及奶奶口中 “不能张扬” 的急事。
“晚晚?” 华念珍见她怔立不动,轻轻拉了拉她的手,“霍砚修的事你别太担心,他是霍家的继承人,霍家绝不可能让他有事。”
沈岁晚点点头,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揪紧了。
这股不安来得不同寻常,霍砚修不过是有急事出国而已。
沈岁晚在心里安慰自己,也许只是处理什么生意上的事情,毕竟霍家的产业遍布全球。
回到卧室,沈岁晚拿出手机,想联系霍砚修的心情十分强烈,但又怕打扰到他,只好作罢。
窗外夜色渐深,月光透过窗户,落在她的手机上。
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个陌生的境外号码。沈岁晚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一道熟悉却带着明显疲惫的男声,背景音里夹杂着电流的杂音和隐约的外语交谈声:“沈小姐?”
是霍砚修。
沈岁晚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霍……霍总?”
“是我。”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哑几分,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
“你现在在哪?你还好吗?我听说你……有事出国了。”
大约是因为她的语气过于急切和担忧,霍砚修微怔,随即又笑起来:“我很好,不用担心。”
沈岁晚没说话。
霍砚修又开了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小事而已,处理完我就会回去。”
话音未落,那边突然响起一声惨叫,沈岁晚心里一惊,连忙问:“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霍砚修的语气依然平淡,“猪叫。”
沈岁晚:“?”
这个回答是不是太荒谬了点。
“好了,我这边有点急事,得先挂了。”霍砚修说,“沈小姐,能跟你说一会儿话,我很高兴。”
窗外的月光似乎更亮了些,照亮了沈岁晚眼底渐渐明晰的情绪。
“霍总,我也很高兴你能打电话来。”沈岁晚轻声说,“我……等你平安回来。”
她说完,霍砚修的呼吸陡然间急促起来。
“好。”他哑声说,“我会平安回去。”
电话挂断的忙音传来,沈岁晚握着手机,良久没有放下。
而霍砚修这边,在挂断电话的一瞬间,他整个人的气场瞬间就变了,他略一抬眸,狠辣的气场顷刻间萦绕四周。
匍匐在他脚下的外国男人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你,你们问我也没用,你们要找的那个崔医生在哪,我真的不知道……”
话音未落,他再一次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棍,忍不住又嚎叫了一声。
霍砚修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仿佛真的在看一只死猪。
而付伦就站在一旁,弯腰在他耳边说:“霍先生,这个男人嘴硬得厉害。”
霍砚修指尖慢条斯理地敲击着真皮座椅扶手。
他冷声:“不是他嘴硬,是你们不够狠。”
“明白。”付伦当即了然。
他们交流时说的是中文,但这外国男人明显听懂了,整个人都剧烈地颤抖起来,冷汗浸透了衣服,他的喉间发出呜咽,被反绑的手腕渗出鲜血 —— 那里本该戴着崔医生的定制腕表,此刻却只剩一道青紫勒痕。
他是真没想到,霍砚修竟然一下飞机就让人把他给绑了来。
明显是早有准备。
“我是真不知道!”男人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我在组织里只是一个小喽啰,那块手表是,是我花了好大力气才求来的!崔医生到底在哪只有几个高层知道,毕竟他们要利用她来向霍家要赎金!”
崔医生在暴动之中被当地的一个恶势力组织绑架。
原本是想把她卖掉,却不想从她的手机里无意间得知她竟和霍氏集团有关系。
即便他们这个地方是极偏远地区,但依然听说过霍氏集团的大名。
所以他们动了向霍氏集团要赎金的心思。
当然,按照他们一贯的作风。
即便霍氏集团给了赎金,他们也不会放人的。
霍砚修冷笑一声。
而就在同一时间,付伦弯腰抽出藏在靴筒的军刀,刀刃在灯光下划出银弧,精准地削掉男人耳畔一撮头发。
男人下意识地惨叫一声,在死亡边缘挣扎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付伦用刀尖挑起男人衣领,露出后颈狰狞的烙铁疤痕。
“我数到三,” 霍砚修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明日的天气,“不说的话,就把你送给沙漠里的秃鹫当开胃菜。”
……
“晚晚大人!都是我的错,你狠狠地惩罚我吧!”
从沈岁晚口中得知真相的苏温迎差点瘫在她的床上。
天知道她怎么会听错!
竟然会把霍砚修听成霍砚舟……
“你呀。”沈岁晚无奈地点了点她的额头,“以后真的不能相信酒后的你。”
那天晚上肯定是苏温迎喝醉了,迷迷糊糊听错了。
“其实也不能全怪我。”苏温迎弱弱地说,“我明明听到他们还讨论霍砚舟的画展来着……我也没想到他们会把两个人、两件事情放在一起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