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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京州来到病房，看到宋书音趴在病床上睡着了，医护人员在给老太太做体征检查。
“少爷。”医护人员和他小声打招呼。
“怎么样？”郁京州问。
“各项体征都还不错。”
郁京州点了下头，看了眼还在睡的宋书音，“她怎么在这儿睡？”
“少奶奶守了一天了，让她回房她也不肯回。”
“辛苦了。”
医护人员出去之后，郁京州在病床前站了一会，走的时候，他目光在宋书音身上停了一瞬。
……
老太太是第二天下午醒过来的，当时宋书音就在病床前，因为前一晚没睡好，她这会有点打瞌睡。
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叫‘音音’，她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感觉老太太的手在动，她才猛然惊醒。
“奶奶！”
宋书音睁开眼，看到老太太正看着自己，她愣了半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太太见她愣在那，虚弱的笑道，“困了就去睡，守在这儿干嘛，奶奶又不会跑了。”
宋书音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我怕奶奶丢下我们跑了。”
老太太拍了拍她手背，“傻丫头，奶奶这么大年纪，跑不了。”
“可是您吓死我们了。”
老太太在病房扫一圈，“都吓到了，也没见他们在这儿守着。”
“不是的，”宋书音忙解释，“郁京州也一直在，这会可能出去抽烟了，爷爷也很担心。”
老太太笑笑没说什么，本来也就是开玩笑的。
医护人员通过监控看到老太太醒了，很快赶了过来。
宋书音趁着医护人员给老太太做检查的时候，把老太太醒的消息告诉郁京州和老爷子。
郁京州在听到‘奶奶醒了’几个字之后，一分钟不到就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在看到老太太醒来的那一刻，从他眼里看到从未有过的轻松。
医生检查完，把郁京州叫到病房外，宋书音也跟出去，想听听老太太的情况。
“老太太虽然度过此次难关，但是身体底子受到损伤，加上年纪大了，后期还需多加注意。”
“药要按时吃，平时避免大喜大悲，有什么心愿的话，也尽可能满足老人家。”
听了医生的话，郁京州和宋书音都沉默了，他们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老太太心愿。
回到病房，郁京州在宋书音刚才坐的椅子上坐下，握着老太太的手，嘴欠的说道，“年纪大了，胆子也大了，知道吓唬人了。”
老太太笑了一下，“你小子也有怕的时候？”
郁京州嘴角一勾，“有没有您不知道？”
老太太慈祥的眼底划过一抹深色，想起他年幼的时候，因为反抗老爷子，被老爷子用各种极端的方式对待，那时候，他睡梦中都喊着害怕。
老太太轻轻叹了口气，“奶奶都还没看到你和音音的孩子，奶奶怎么甘心就这样走了！”
终于还是逃不过他最不愿意面临的话题，郁京州笑，“那我就更不能要孩子了，万一有了孩子您就走了怎么办？”
老太太知道他故意逃避话题，也没有逼他，“你小子就知道跟我耍嘴皮子。”
“少说点话，养养精神。”
老太太醒了，感觉罩在每个人心里的阴霾都散去了，整个老宅都不再是那么压抑。
晚上宋书音喂老太太喝了一碗粥，吃了东西，老太太精神也比下午好了一些。
宋书音陪老太太聊了一天，老太太累了，叫她也回去休息。
“没关系，我再陪您一会。”宋书音看着时间还早，想多多陪陪老人家。
“快去吧，眼睛都熬出红血丝了。”老太太知道他们这两天肯定都担心的没睡好，不想让她太辛苦。
“那我等您睡着了再走。”
老太太没再说什么，闭上眼睛一会就睡着了。
宋书音回到卧室的时候已经十点了，郁京州不在，不知道是出去了，还是没有回来。
洗漱好，宋书音没有睡，在等郁京州回来。
郁京州一直到十一点才回来，进门看到宋书音坐在沙发，不知道在想什么，连他进来都没意识到。
老太太已经醒了，还有什么事让她想的这么入神？
“你在做什么？”
宋书音回神，起身站起来，隔着一段距离望着他，“郁京州，我们谈谈吧。”
郁京州大概能猜到宋书音要说什么，沉默了片刻，他走向了阳台。
宋书音跟过去。
郁京州点了根烟，“说吧。”
宋书音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郁京州看着她递过来的纸，又看她一眼，然后才伸手接过来。
看了纸上的内容之后，郁京州眉心一跳，“什么时候的事儿？”
“上次回来的时候，爷爷告诉我的，他让我暂时不告诉你。”
“他让你不说你就不说，你知不知道这关系着奶奶的性命？”郁京州情绪激动的掐着她的双肩。
“我知道，但凡还有治疗的机会，我不会不告诉你。”宋书音眼里都是悲伤。
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老太太好。
郁京州眼里才亮起的光又暗了下去，他缓缓松开她的肩，手里拿张纸被他拧成了一团，他转身背对着宋书音，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的悲痛。
宋书音看着男人的背影，她知道他心里不比她好受，“郁京州，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为了奶奶，我们能把曾经的错与对先放一放？”
郁京州抽着烟，选择了沉默。
宋书音继续道，“奶奶的心愿你我心里都清楚，为了让她老人家不带遗憾的离开，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
怕他反感，宋书音马上又道，“我向你保证，只要有了孩子，我们马上就离婚。孩子你想抚养就放在你身边，如果你不想要，我也可以带着孩子离开，保证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你的世界里。”
听到最后那句，郁京州胸口突然猛地抽了一下，很陌生的感觉。
只听宋书音继续开口，“这样能了了奶奶的心愿，你也能从这段婚姻里解脱出来，而我、”
说到这里，宋书音眼眶忍不住泛热，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拼命的撕扯。
天知道自己亲手撕碎那么多年的感情有多痛苦。
宋书音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喉咙里的哽咽压下去，“也算报了爷爷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