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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战霆脸上那风雨欲来的阴沉迅速褪去,转而露出一个略显僵硬、甚至带着点苦涩的微笑。
他咽了口口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甚至大度。
“没事。”
“你们姐妹确实好久不见,是该好好说说话。”
“玥儿,你,你今晚好好陪陪姜医生。”
说完,他甚至不敢再多看唐玥灵一眼,生怕自己反悔,迅速转身钻进主卧。
一阵翻箱倒柜拿出睡衣,然后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快步走向院子里的洗漱间,砰地关上了门。
这一系列操作行云流水,直接把唐玥灵、姜白薇,以及空间里正竖着耳朵、抱着水蜜桃啃的小白凤都给看呆了!
「喵???」
小白凤桃子都忘了吃,湛蓝的猫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这就,完了?」
「说好的半夜抢人大战呢?这活阎王转性了?主人,您这驭夫术可以啊!」
「瞧瞧咱**的活阎王之醋王,被您两句好,哄好了!」
唐玥灵也愣在原地,她都准备好要软语哄一哄这个醋缸了,没想到他居然就这么。
自我消化了?
还如此“通情达理”?
危机?解除!
唐玥灵和姜白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喜和松了一口气的笑意。
两人立刻像偷到油吃的小老鼠,抱着刚刚翻出来的好东西,嘻嘻哈哈地快速跑进了旁边的次卧。
次卧虽然小一些,床铺也更简单,但对此刻的她们来说,这方小天地就是最快乐的秘密基地!
只见一张一米五的军绿色的硬板床上,铺着普通的棉布床单被套,跟主卧简直天壤之别。
她也想过让薇薇睡主卧,但主卧的床单被套上,有太多两人战斗过的痕迹,确实有些让人难为情。
都怪活阎王体力惊人,她从始至终都是承受方。
两人还在屋里兴奋地叽叽喳喳讨论着今晚怎么睡、明天穿什么,就听到外面洗漱间的门响了。
十分钟不到,傅战霆就洗漱完毕回来了。
琼州岛十二月底的夜晚颇有凉意,他为了强行压下身体里那点因媳妇儿被“抢”,而躁动不安的火气。
硬是冲了三遍凉水澡,此刻皮肤还带着点冷冽的水汽。
他走到客厅,刚好碰上出来帮姜白薇倒水喝的唐玥灵。
今晚有“外人”在,傅营长的“男德”标准,瞬间拔高到了前所未有的水平!
只见这个**活阎王,此时穿着一套规规矩矩的长袖长裤灰色棉布睡衣,纽扣从脖子到手腕扣得一丝不苟。
从上到下,严严实实,连半点锁骨都没露出来!
跟他平时只要和唐玥灵独处时,就恨不得只穿条军用大裤衩。
露着饱满结实的胸肌、块垒分明的八块腹肌到处晃悠的模样,简直是天壤之别!
唐玥灵还是第一次见他穿得这么“保守”又,禁欲?
不由得,看得有点发愣。
湿漉漉的黑发软软地搭在额前,减弱了几分平时的冷厉。
配上那身板正到甚至有点可爱的睡衣,竟有种别样的反差魅力,让唐玥灵有了想上手撩一下的冲动。
傅战霆刚刚被凉水压下去的火气,在接触到唐玥灵那带着欣赏和一点点痴迷的目光时。
“噌”地一下又冒了上来,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就在这时,姜白薇也探出头来。
“灵灵,有没有新的牙刷和牙……膏……”
她话没说完,就看到了客厅里像根电线杆一样杵着、浑身散发着“我很规矩但我很憋屈”气息的傅战霆。
傅战霆像是被抓包一样,身体瞬间更加僵硬,耳根微微泛红,匆忙扔下一句。
“你们,早点休息!”
然后几乎是小跑着钻回了主卧,再次关上了门。
姜白薇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再看看身边脸颊微红的唐玥灵,忍不住挑了挑眉,露出一个“我懂的”的调侃笑容。
两人简单洗漱后,终于窝进了次卧的小床。
夜话时间正式开始,从沪市的惊心动魄,到琼州岛的新奇见闻,从医术探讨,到对未来药厂的憧憬……
叽叽咕咕,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然而,这可苦了主卧里那位听力极佳的活阎王。
卧室里,被子、枕头、甚至空气里,弥漫的全是宝贝媳妇儿身上那股淡淡的、让他安心又迷恋的草药体香。
以往这是他最好的助眠剂,今夜却成了最磨人的煎熬。
耳边不断隐约传来次卧里压低的、却清晰无比的笑语和私密谈话声。
他听得见每一个字,想象着自家媳妇儿此刻生动的表情,却看不见,摸不着。
傅战霆躺在冰冷的床上,翻来覆去,像煎咸鱼一样。
心里那把火越烧越旺,一会儿安慰自己“明天就好了”。
一会儿又酸溜溜地想,“到底有什么话能说这么久”!
……
这一夜,对榆林湾**的活阎王来说,注定是个漫长而煎熬的不眠之夜。
而他那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正在经受前所未有的严峻考验。
…
两个小时过去了。
主卧里,傅战霆高大的身躯在柔软的大床上,依旧辗转反侧,像一头焦躁不安的困兽。
次卧那压得极低的、窸窸窣窣的窃窃私语仍在。
对他此刻高度亢奋、感官被无限放大的状态来说,无异于最磨人的魔音穿脑。
她们怎么还有那么多话要说?!
他心里酸水咕嘟咕嘟冒泡,每一丝细微的笑声都像羽毛搔刮着他的心尖,又痒又难受。
最终,他忍无可忍,猛地坐起身,胸膛剧烈起伏,仿佛有一团烈火在灼烧。
他低叹一声,再次认命地起身,认真的整理好睡衣睡裤,趿拉着鞋,几乎是冲进了院子里的简易浴室。
哗啦啦——
哗啦啦——
五盆冰凉刺骨的井水兜头浇下,勉强暂时压下了身体里翻腾的燥热。
他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带着一身寒气回到主卧,却发现。
那折磨人的低语声还在继续!
傅战霆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理智的弦绷到了极致,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
冲进去!
把那个霸占他媳妇儿的小女人“请”出去!
然后把他的玥儿抓回来,狠狠搂进怀里,欺负到让她眼里心里,只剩下自己!
但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
又是磨人的半小时过去。
就在他濒临失控的边缘,苦苦挣扎时。
次卧里,那窸窸窣窣的说话声,突然停了。
紧接着,一阵极其轻微、却对他来说无比熟悉的脚步声响起。
是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