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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有什么资格拥有她
裴清宴,就是这么保护她的?任由自己的亲人,一次又一次地对他的妻子痛下杀手?!
他连自己的后院都管不好,还有什么资格拥有她?!
“呵……呵呵……”
澹台湛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在阴森的诏狱里回荡,显得格外骇人。
“好一个楼兰王室!”
他眼中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王爷,那这个刺客……”
“处理掉。”澹台湛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做得干净点。”
“是!”
澹台湛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诏狱。
他周身裹挟着一股骇人的戾气,径直调转方向,快马加鞭,再次入宫。
…………
未央殿内,一片死寂。
凤栖鸾刚刚沐浴完,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寝衣。手臂上的伤口换了药,重新包扎好。
春桃瞧见了自家娘娘手臂上的伤口,心疼的开口道。
“娘娘,您还疼吗……”
凤栖鸾摇了摇头,坐在了窗边,手里无意识的**那个装着银簪的小木盒。
春桃瞧见了她这个模样,自然也知道她在思念着什么人。
只是担心自家娘娘还会着凉,还是关切的开口说道。
“娘娘,夜深了,您早些歇息吧。”
她将桌上的那一碗安神汤端了过来,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凤栖鸾的身边,满眼担忧。
而凤栖鸾依然是摇了摇头。
“你把安神汤放桌上吧,你先歇息,不必管我。”
春桃听了她这话,坚持的说道。
“奴婢怎么能不管您呢!”
而就在此时。
砰的一声巨响,大殿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啊!”
春桃被这一声巨响吓得尖叫了一声,手里的汤碗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碎裂了一地。
她以为又是刺客,正想喊侍卫。
而下一秒,澹台湛便出现在了眼前,只是周身的气息如同煞神一般。
阴沉的可怕。
“王爷……”
春桃吓得腿都软了,下意识地张开手臂挡在凤栖鸾身前,“您……您这么晚了,来做什么?”
澹台湛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用那双冰冷彻骨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坐在窗边的凤栖鸾。
“滚开。”
“娘娘……”春桃回头,无助地看着凤栖鸾。
凤栖鸾终于回过神来,她缓缓站起身,将春桃拉到自己身后,迎上澹台湛那骇人的目光,冷冷地开口。
“王爷深夜闯我寝殿,是何道理?”
澹台湛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径直走到她面前。
“跟我走。”
“我不去。”
凤栖鸾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了,“我累了,要休息了。”
“本王说,跟我走。”他重复了一遍。
凤栖鸾只是静静的抬起了眸子。
“我为何要跟你走?”
他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人?呼之即来,挥之则去吗?
若是放在之前,澹台湛或许还有几分的耐心,会跟她好好解释一番缘由。
但此刻他所有的耐心都已经消散殆尽,见面前的女人依旧一副死都不从的样子,心里不知为何又涌起了一番怒意。
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一字一顿的开口道,“不要让本王重复第二遍,跟本王走!”
“澹台湛!你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里?!”
凤栖鸾又惊又怒,奋力挣扎。
可她的那点力气,在他面前,不过是螳臂当车。
澹台湛一言不发,就这么强硬地、半拖半拽地,将她从未央殿里拉了出去。
“澹台湛!你**!!!”
看着凤栖鸾这又气又怒的样子,像是一只发怒了的小猫。
澹台湛的动作轻柔了些许。
身后传来了春桃的声音,“娘娘!王爷!你不能这样!”
春桃喊着追了出来,却被守在门口的侍卫死死拦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凤栖鸾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澹台湛将她塞进一辆早已备好的马车,一路疾驰,最终停在了一处极其隐秘的偏僻宫殿前。
这里守卫森严,空气中都透着一股血腥味。
“澹台湛,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大半夜的把我带到这种鬼地方作甚?”
她相信澹台湛不会害了她的性命,若是真想拿她怎么样,今天就不可能那般保护着自己。
可大半夜的……他带自己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进去了便知道了。”
男人的声音骤然响起,不带任何的情绪。
他将她带进了一间密不透风的暗室。
暗室里只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墙壁上挂着各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刑具。
而正中央的桌子上,孤零零地放着一样东西。
“看看吧。”
澹台湛松开她。
凤栖鸾踉跄了一下,扶着桌沿才站稳。她定睛看去,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一块玄铁令牌。
上面刻着的,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楼兰王室的图腾!
“这……这是……”
澹台湛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修长的手指,将那块令牌翻了个面。
令牌的背面,那个用楼兰古文雕刻的、极其隐晦的字,像一条毒蛇,狠狠地咬在了凤栖鸾的心上!
“你给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这是什么东西?”
凤栖鸾依然是不选择相信。
“这还能是什么东西?这个令牌便是从今天的刺客身上搜出来的。那些个活口已经交代了,正是楼兰的王室要取你的性命。”
听到了澹台湛的话,凤栖鸾的彻底愣住。
楼兰人……为什么要她的命?
“好好看看你自己的好家人,看看这就是你拼死维护,心心念念想要回去的楼兰。”
“他们又是怎么对你的?”
男人的手轻轻举起了那块令牌,还沾染着些许血迹的令牌,就这样举在了凤栖鸾的眼前。
“好好看看,这就是想要你命的地方。”
“他们说你是金国的公主,便是楼兰的罪人,说你留在这里是威胁楼兰的把柄,所以要清理门户,以绝后患。”
凤栖鸾摇了摇头,眼神中充斥的不敢置信。
“不可能……”
“好一个不可能,凤栖鸾,你为了他们背弃我,背弃金国,和亲五年,你又换了什么?”
凤栖鸾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顺着墙壁,无力地滑坐在地上。
原来……是这样。
原来在他们眼里,自己从来都不是家人,只是一个可以随时舍弃的罪人,一个必须被清除的障碍。
她为了两国和平,受尽屈辱。
她为了保全楼兰,甘愿为质。
可到头来,想要她死的,不是羞辱她的敌人,反而是她拼死守护的“家人”!
何其可笑!何其悲哀!
凤栖鸾身心俱创,再也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
她只是呆呆地坐在冰冷的地上,双目空洞,万念俱灰。
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一阵风,随时都会散去。
“我没有家了……”
“我早就……没有家了……”
“无论在楼兰,还是在金国……我都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