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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和沈徽林的床上那点儿情趣,他也没兴趣成为谁的“爸爸”。一次完事之后戴的东西破了,项明峥发现了。将浑身还在颤抖的人拉到怀里,贴近她耳边说:“有没有兴趣生个孩子?”
沈徽林几乎条件反射的推开了揽着自己的人,“我还在读书。”
项明峥收敛了笑意,拿着衬衫套上下了床,在去浴室之前又俯身安抚似的亲了亲她的侧脸。
吐字很清晰,说着抱歉又冷淡提醒,“明天别忘了吃药。”
沈徽林仰头看着他,带了一些淡笑和他开玩笑:“不吃。”
“不吃也行。”冷淡的人在这种时刻也很会调情,手一遍又一遍的按着她因为接吻而泛红的嘴唇,咬字很缓,“生下来,养着玩儿。”
“你养宠物呢。”沈徽林笑着推他。
沈徽林很抗拒有小孩儿,也会在某一瞬间会把自己抽离出这个男人营造的迷魂阵,想,得多不清醒才会和这样子的男人生小孩儿。
调情玩笑的话时常会说,但她经期不规律,项明峥从来不会在她身上冒险。
可是总有意外。
这种意外发生过两次,第一次是他们分手、沈徽林出国前夕。她一直记得凌晨医院人还是很多,项明峥带着她去做检查,确认了她没有怀孕。
在那以后,项明峥在她面前再没有说过生小孩儿这种话,连开玩笑也不会提。沈徽林窥见了项明峥这种公子哥的清醒。
第二次是2017年年底,没有意外,她在医院收到了怀孕的确诊单。
那天沈徽林越过病房里一张张陌生的面孔,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项明峥。
然而在沈徽林看到他之前,项明峥已经在门口站了几分钟。
他在酒局收到陈雨发来的信息,那个学生怀孕了,阮华婷也在医院。
项明峥捏着手机,推开了试图坐过来的女人,面色在一瞬间变得奇怪,在朋友不解的询问里起身出了包间。
朋友都知道项明峥那段时间心情很烂,又被家里催着结婚,见他走了也没敢多问。
特护病房医院走廊很安静,听到阮华婷的那句“别告诉我,你要生下来”,项明峥推门的动作停住了,往后退了半步。
“您知道我的身体状况,”她一向清醒冷静,哪怕在这种时候语调也平稳,“我想你误会了,不是因为孩子的项明峥的,我才想生。我生他,只是我想,不管是谁的我都会生。”
她说她想要孩子,这是唯一一次有自己孩子的机会。
说到最后,平稳的声音里带了颤音。
项明峥靠在墙边,手指轻挫了一下,突然很想抽烟。
他又等了一会儿,等他们谈完了补偿费用,他才推门进去。
见到他的那一瞬间,沈徽林眼角有泪。
她是一个不爱哭的人,相处那几年,少有几次哭最后他都是抱着安抚几句就没事儿了。那是第一次沈徽林带着眼泪,没在看到他的时候趴在他怀里。
项明峥感觉到,她真的要走了。
他站在病床边,伸手碰到她的脸,一点点擦眼泪。问她怀孕了怎么不先找他?
沈徽林说了什么,他像是没听进去,也像是不在乎。事情闹到阮华婷跟前,好的坏的都会彻底结束。
“项明峥,”她又叫了他的名字,“我们这次彻底断了吧。别再忽远忽近玩弄我、钓着我了。”
项明峥动作停住,长睫落下阴影,鬓发的青筋跳动。再多的情绪只能化为若有似无的笑。
这段际遇不会长久,所谓“恋爱”也没有她美化后那么纯粹。
只是两个人的日夜相处太具有迷惑性,沈徽林在项明峥凉薄温柔的反复里、在她因为爱而心甘情愿包装后的假象里,渐渐丢失了。淡忘了越不过去的身份和阶级,淡忘了上位者的冷漠傲慢,忽略了这段纠葛的开始。
究竟是怎么样的开始……
这样的男人,不会来她身上找爱情。他的靠近从来都是因为无聊的消遣。
他会突然出现在她的校门口,会送她罕见或天价的礼物,这只是因为他为无聊的人生找寻的一点儿乐趣。
她在他随口哄人的话里沉溺,在上位者的给予和保护里忘记了,项明峥这样的人,随手给出的东西又随手会收回去。
*
沈徽林出国待产没几天,陈正南知道孩子的事,问项明峥怎么回事。
私生子在以后只会是隐患,对项明峥没好处。
项明峥不咸不淡说了一句“她没主动朝我要过什么,她愿意,想生就生”。
语气又是万事不上心的样子。
“孩子生下来可就塞不回去了,你得想清楚。现在心软,那是你对年轻女学生有点儿迷恋,以后她带着小孩子找你要钱要东西,你得烦死。”
项明峥谈性不高,说:“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