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凤嫋嫋先送君九渊出了门。
然后回卧房穿上了厚衣服,准备跟着薛戬和君蓁蓁一起去书院。
只是她刚迈进薛戬的院子,就看到君蓁蓁慌慌张张迎面跑过来。
“王妃,王妃,师父不好了,你快去看看他。”
凤嫋嫋立刻加快步子。
等迈进薛戬的房门,凤嫋嫋看到里面的一幕,也呆愣住了。
只见薛戬跪在床尾,对着朝南的方向把头埋在被子里。
细听,还能听到被子里传来呜呜呜的哭声。
那声音,听起来伤心极了。
凤嫋嫋动手想扯开被子,却被薛戬紧紧抓住。
她蹲下来,轻声问薛戬。
“老薛,怎么了这是?”
薛戬:“……呜呜呜,没脸见人了!”
凤嫋嫋立马就憋不住了。
想笑!
为了留住他这个师父的体面,凤嫋嫋先让君蓁蓁去院外等着。
“别让别人进来,我哄哄他。”
君蓁蓁被薛戬的哭声搞得不知所措,很听话的就出去了。
凤嫋嫋蹲在薛戬身边。
“你放心,这事没人知道。”
薛戬:“……呜呜呜,你都知道了,靖王一定也知道了。你们不是人啊?金石那个大嘴巴子,呜呜呜……”
凤嫋嫋憋着笑。
“我发誓,这件事情就我们仨知道。不过话说回来,你是不是想娶老伴了?”
薛戬的哭声戛然而止。
只是他脑袋还蒙在被子里没出来。
凤嫋嫋又道:“你要是想娶老伴,可以直说,人之常情嘛。我找媒婆给你介绍一个,行不?”
薛戬……
又好一会没动静。
凤嫋嫋只能继续哄。
“老薛,你说说你喜欢啥样的?胖的还是瘦的?高的还是矮的?要不要会点医术的,跟你有共同话题?你给我一个大概的方向,我让媒婆给你好好找找。”
薛戬……
还是没动静。
凤嫋嫋耐心告罄。
“老薛,你怎么想的说句话嘛。我蹲得腿都麻了。”
老薛吭哧吭哧了半天,掀开被子一角,露出那一双哭湿了的大眼睛。
“我刚才在想事情。”
凤嫋嫋:“想找个什么样的老伴?”
薛戬带着浓重的鼻音。
“在想我娘子。”
凤嫋嫋小脸一僵。
“你有娘子?”
薛戬吸了吸鼻子。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没有?”
凤嫋嫋如晴天霹雳。
“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啊?她人现在在哪呢?怎么没跟你在一块啊?”
薛戬瞬间泪眼汪汪,蒙着被子又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呜,她不要我了!”
凤嫋嫋……
再细问,薛戬就什么都不肯说了。
没想到啊,他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等薛戬自已缓和好情绪能出门,都快中午了。
他是因为饿的。
吃了一大碗面,整个人就从悲伤里缓过来了。
见到凤嫋嫋,又恢复了以前穷横穷横的样子。
“我警告你啊,今天的事情,还有昨天的事情,一个字都不准说出去。”
凤嫋嫋点头。
“不说,不说。”
薛戬:“靖王也不许说。”
凤嫋嫋沉默。
她还想让君九渊查查薛戬以前的事情呢。
很明显薛戬心里还有他娘子。
见凤嫋嫋沉默,薛戬急了。
“你看看你看看,你还是想说。你个八卦精!”
凤嫋嫋急忙哄。
“好好好,不说,不说,君九渊也不说。”
薛戬:“你发誓!你要是说出去,楚家的生意完蛋,你跟君九渊生不出儿子。”
凤嫋嫋……
杀人诛心啊!
这个薛戬,是知道怎么拿捏凤嫋嫋软肋的。
在薛戬的监视下,凤嫋嫋无奈举着三根手指头。
“我发誓,我绝不把老薛的秘密说出去。否则楚家的生意完蛋,我跟君九渊生不出儿子。”
薛戬这才满意的点头。
“就信你这一次。哼!等着,我去药房拿点东西。”
薛戬转身进了药房。
片刻后,凤嫋嫋耳边传来薛戬的喊声。
“君蓁蓁,你给我进来!”
不等凤嫋嫋反应过来,君蓁蓁的身影已经从门外麻利的跑进来。
她嘴里叨叨着。
“完了完了,被喊大名了。师父的东西又被动了。”
凤嫋嫋……
这么严重?
她跟着进了药房,就见薛戬掐着腰指着地上的药碾子。
一张脸都气红了。
“你说,谁碰我药碾子了?”
君蓁蓁趴在地上看了好半天。
“没人动啊,一直就在这啊。”
薛戬:“不对。比我上次用的时候挪了半尺,半尺啊……”
薛戬情绪激动,用手比划着半尺的距离。
“这么宽,我能看不出来吗?我又不瞎!”
凤嫋嫋看着满屋子的乱糟糟,她想找出个东西都难。
想不通薛戬是怎么在迈进房门第一眼,就能看出这东西被挪了半尺的。
“老薛啊,你以前也这样吗?”
薛戬理直气壮。
“啊,怎么了?”
凤嫋嫋默默的叹气。
怪不得人家不要你。
最后凤嫋嫋将这事担了下来。
“那天它差点把我绊倒,是我挪的。”
薛戬:“那你给我挪回去。”
凤嫋嫋抬脚将铁药碾子踢了回去。
薛戬又不干了。
慌忙冲过去搂住药碾子。
“你怎么能踢它啊?这可是碾药用的,是治病救人的。”
凤嫋嫋又是一脸懵。
“那该怎么挪回去?”
薛戬:“用手挪回去啊。”
说着,薛戬跟抱孩子一样,小心翼翼的将药碾子挪回原地。
凤嫋嫋……
这玩意都在地上放着了,还差她这一脚吗?
她又没把脚放里面去。
本来想帮薛戬把他娘子找回来。
现在看,还是算了!
找回来也会被气走。
去书院的路上,凤嫋嫋心疼的摸着君蓁蓁的脑袋。
“可怜的娃,真是辛苦你了。我竟然不知道老薛事那么多。”
君蓁蓁笑着摇头,还替薛戬辩解。
“师父只在药房里这样,出了药房门,比谁都随便。我进药房的时候小心点就行。”
凤嫋嫋抬头,看前面那个“比谁都随便”的人。
他从路边买了个糖糕吃着,正一边走一边掉渣。
油乎乎的手随便就抹在了身上。
虽说有本事的人,都有点不拘小节的个性和怪癖,这很正常。
但外人看到的是无伤大雅,只有枕边人才了解这其中的崩溃。
(还有,晚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