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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作孽
会想乔惜惜怎么有个这么恶心的二姐?
甚至会以她为耻,让她跟乔惜惜断绝来往。
乔昭昭猛地冲上前,一把抓住裴臻的衣袖,哀求着:“不能让他知道!裴先生,求求你!这件事跟我妹妹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像是撑到此刻终于崩溃了,仰起头,那张恐惧的脸上满是泪痕,狼狈不堪。
“是我愚蠢!是我贪心!是我不知好歹!”
说着,她竟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啪!”
清脆的响声在大堂里格外突兀。
那白皙的脸颊上瞬间浮起五道清晰的指印,嘴角刚刚结痂的伤口再次裂开,渗出血丝。
“求你。”
她卑微地乞求着,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砸在裴臻昂贵的手工西装上。
那散乱的发丝黏在带血的唇角和湿漉漉的脸颊上,整个人仿佛下一秒就会碎掉。
裴臻嫌恶地皱眉。
他最烦的就是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毫无体面可言。
可就在乔昭昭抬手打向自己的那一刻,清脆的响声震得他耳膜一麻,让他莫名烦躁。
他看着她白皙的脸颊上迅速浮起的红印,以及裂开渗血的嘴角,镜片后的眼神更冷了。
“在我面前演苦肉计,省省吧!”他想推开她抓着自己衣袖的手,“你妹妹的事是你自己选的。现在这副样子,装给谁看?”
“求你别说……”
乔昭昭抓着他的衣袖,死死不放手。
裴臻的耐心告罄,用力想甩开她,可乔昭昭整个人都缠了上来。
拉扯间,怀里的人忽然一软,直直地朝他倒了下去。
又来这套,裴臻下意识地想。
他扶住她,正准备把她推开,却察觉到不对劲。
怀里的人,身体烫得惊人。
他皱眉,伸手探向她的额头,真发烧了。
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裙,但肩头有一块不明显的湿痕,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气混杂着香水味钻进他的鼻腔,很淡,却无法忽视。
裴臻眼神一沉,手指微动,扯开了她的套裙领口。
领口下,一道狰狞的血色鞭痕赫然映入他的眼帘。
边缘红肿发炎!不止一处!
裴臻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带伤洗澡,伤口发炎了。
他人瞬间麻了:商至那狗东西以前不玩这个的啊!
**,作孽!
裴臻心里骂了商至一句,也不再犹豫,打横将昏迷不醒的女人抱了起来,大步流星地朝酒店外走去。
他心善,准备好人做到底,送她去医院。
车子快速驶动。
乔昭昭躺在后座椅上,意识缓缓回笼。
她费力睁开眼,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
驾驶位上,裴臻专注开车,侧脸冷硬。
“别、别去医院。”
乔昭昭开口,嗓子哑得厉害。
裴臻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没作声。
“只是小伤,求你……”乔昭昭哑声哀求,“只要别让他知道,我怎么样都行。”
这是她的苦肉计,她赌裴臻还没那么冷血。
果然,她这副可怜样儿让裴臻心软了——主要做下这些恶心事的是商至,看在商宴弛的面上,他也得帮他收拾烂摊子。
他烦躁地“啧”了一声,方向盘一转,还是把人带回了家,顺便叫来了私人医生。
私人医生叶虹是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女人。
当她看到乔昭昭脱下衣服,露出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时,脸上的和蔼当场就碎了。
她的眼神落在不远处的裴臻身上,那目光混杂着震惊、谴责,骂得要多脏有多脏。
裴臻本来还不明所以,后来被看得头皮发麻。
“不关我的事。”他反应过来,皱眉解释,“是她自己……”
他想说是她自己贪婪、拜金、不自爱,咎由自取,为了钱去招惹商至那个疯批,活该!
可话到嘴边,就对上乔昭昭那双含泪哀求的眼。
剩下的话全堵在了喉咙里。
看着叶医生越发谴责的眼神,裴臻气得脑仁疼,转身就走,丢下一句:“你们自己处理!”
叶医生叹了口气,手上抹药的动作放轻了许多,满眼都是同情:“姑娘,你这是何苦啊。”
乔昭昭见裴臻走了,可怜兮兮垂下眼眸,活脱脱一朵被摧残的小白莲,还开始给渣男洗白。
“叶医生,我不怪他,他……他就是有点特殊的癖好。除了在床上暴力了点,他别的地方对我真的很好。”
她抬起含泪的眼,仿佛在说服自己:“爱一个人,不就是连他的阴暗面也要一起爱吗?”
她戏精上身,学起了恋爱脑。
叶医生听得血压飙升,手里的棉签都抖了一下。
她看着乔昭昭那张红肿着依旧很漂亮的脸,又是心疼又是生气:“胡闹!这叫癖好?这是家暴!女孩子要懂得保护自己,以后不能再这么惯着男人了!”
乔昭昭只是低着头,一副逆来顺受小媳妇模样,肩膀还微微发着抖。
等叶医生处理完伤口,她怯生生开口:“医生,我、我怕晚上伤口疼,睡不着,您能不能给我两颗**?”
“哎,你这孩子……”
叶医生看着她这副可怜样,心都软了,尤其自家少爷做的孽,她还能说什么?
她从药箱拿出两片药递过去,语重心长地劝:“药你拿着,但听我一句劝,这事不能惯着,有第一次,就有无数次。你还年轻,别把自己的一辈子搭进去。”
乔昭昭立刻保证以后会改,然后三言两语把叶医生给糊弄走了。
叶医生离开时,看到站在走廊尽头的裴臻,气不打一处来,上前训道:“裴先生,做人不能这么坏,人家姑娘对你死心塌地的,你就这么糟蹋?你、你那癖好是病,得治!别等把人作没了,才后悔莫及!”
裴臻被这顶黑锅砸得眼冒金星,一张俊脸黑得能滴出墨来。
他一世英名都要被这脏水给冲没了!
裴臻怒气冲冲地杀到床边,瞪着床上的女人,咬牙切齿地问:“乔昭昭,你**跟叶医生胡说八道什么了?”
乔昭昭瑟缩了一下,端起床头柜上备好的一杯水,小心翼翼地递到他面前。
“裴先生,对不起。”她垂着眼,声音沙哑又脆弱,“是我不好,让您遭受了不白之冤。”
“呵。”
裴臻气闷至极,刚一番话声音太大,确实嗓子不舒服,就接了水,喝了两口。
“乔昭昭,你就这么**?为了钱,连命都不要了?看看你这副鬼样子,值得吗?”
他这话说得刻薄,乔昭昭却像是没听见似的,只是低着头掉眼泪。
裴臻觉得心里更烦躁了,自己就不该管这些烂事。
“哭什么?路是你自己选的!”他语气硬邦邦的,却又带着几分救世主一般的说教意味:“你但凡有点自爱,也不至于把自己搞成这样!你妹妹要是知道了,她怎么想?你就是这么给她当榜样的?”
乔昭昭见他提到乔惜惜,身体僵了一下。
她确实不想妹妹知道这些肮脏的事。
她抬起头,那双哭得通红的眼睛直直看着他,无声哀求他手下留情。
裴臻被她看得有些喉咙发干,又低头喝了几口水,然后觉得自己跟一个为了钱什么都肯干的女人计较,实在有失身份。
可拉良家妇女下水,劝风尘女子从良,是他没有发觉的癖好。
“知道错了以后就长点记性!”
“商至那疯子也是你能招惹的?”
“你手里的牌很好,但你多动动脑子,别打得稀巴烂!”
……
他罗里吧嗦说教个不停。
乔昭昭点点头,敷衍应着:“嗯嗯,我知道了,以后一定多听您的话。”
实则心里在想:这个**起效怎么那么慢?
裴臻不知自己喝的水里被放了**,渐渐说的口干舌燥,又多喝了几口,忽地觉得眼皮重的厉害。
“你、你……”
他意识到不对劲,指着乔昭昭,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天旋地转,女人的脸在他眼前变得模糊。
他晃了晃,最终还是没撑住,身体一歪,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