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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双手攀上井沿的瞬间，郑宇轩已将防水胶带压紧在消防管道内侧。胶带下是刚写完的“B7-13→K6→LX”，笔迹被水汽浸得微晕，但足够清晰。他没再看一眼，转身钻进身旁那条低矮的废弃排水支管。管壁湿滑，铁锈刮破作战服袖口，他单膝跪地爬行，枪口始终朝后。
前方传来脚步分岔的回音，敌人开始清查主通道。他摸出***，拔掉保险销，估算时间后掷向三岔口。强光炸开，金属管壁反射出刺目白影，脚步声立刻向两侧散去。他趁机加快速度，膝盖在粗糙水泥地上拖出两道血痕。
支管尽头是一处塌陷的检修井，井盖半倾，露出一道三角形缝隙。他探头，看见南门外堆垛区边缘停着一辆深灰色厢式车，车尾天线仍在轻微震颤。三名持械人员背对他站立，正用对讲机汇报位置。他缩回身，从战术包取出最后两枚***，绑在破窗锤上。
与此同时，赵亮攀上输电塔第三层横梁。他摘下手套，用指尖抹去塔架接线盒表面的浮尘，露出一段被剪断的金属线头。线头截面整齐，型号与警队配发的追踪信标一致。他没说话，只将线头拍下照片，塞进衣袋。
他俯视下方，发现敌方火力集中在管网入口和排水渠出口，但堆垛区西侧因集装箱遮挡形成视觉盲区。他解下腰间的EMP脉冲装置，设定为短频爆发模式，对准厢式车顶部通讯天线。装置启动瞬间，对方对讲机集体发出杂音，哨岗人员抬头查看。
三秒盲区。赵亮翻下横梁，落地翻滚，迅速将两罐催泪瓦斯安置在堆垛区通道两侧。他按下遥控引信，立刻向南门内侧投掷***。白色烟雾腾起，遮蔽了敌方视线。
管网内，郑宇轩听见外面传来闷响。他知道那是赵亮的信号。他推开井盖，翻身跃出，贴墙疾行十米，躲进一处废弃配电箱后。前方二十米处，两名武装人员正押着一名队员走向临时控制室。那队员左臂垂落，脸上血迹未干，但意识尚存。
对方掏出**，抵住队员咽喉。郑宇轩屏息，从口袋摸出钢笔。他拧开笔帽，借着远处火光将笔尖对准配电箱缝隙，轻轻晃动。微光在墙上打出三点闪烁——三、二、一。
***引爆。
浓烟瞬间吞没通道。郑宇轩拔枪突进，一枪击中行刑者手腕，**落地。他扑身将队员背起，对方低语：“K6不是车……”话未说完便昏死过去。
他没停，沿排水渠低姿前进。前方火光摇曳，冷链车残骸仍在燃烧。他看见赵亮从堆垛上方跃下，落地时一个翻滚避开巡逻人员。两人在车体后方会合，郑宇轩放下伤员，迅速检查其呼吸。
“还能走。”赵亮压低声音，“接应车五分钟后到南门东侧。”
郑宇轩点头，从战术包取出延时***，设为两分钟启动。他将伤员交由赵亮搀扶，自己持枪断后。三人刚移动十米，前方堆垛区突然亮起强光探照灯。两组枪口从集装箱缝隙伸出，子弹贴地扫来。
他们扑向掩体。郑宇轩甩出***，烟幕刚起，左侧管道又冲出两名追兵。他连开两枪，击倒一人，另一人扑倒还击，子弹擦过他肩部，作战服撕裂。
“走！”他吼。
赵亮架起伤员，冲向燃烧的冷链车后方通道。郑宇轩边退边投掷***，烟雾与火焰交织，逼退追兵。他们穿过废墟，抵达南门东侧预定接应点。
接应车准时出现，车门拉开，两名特警队员跳下掩护。郑宇轩协助将伤员抬上车，赵亮紧随其后。他正要登车，身后传来爆炸声——接应车左后轮被遥控引爆，冲击波掀翻一名特警，碎片击中另一人腹部。
“撤！”郑宇轩大喊。
剩余队员迅速转移伤员至第二接应点。郑宇轩返身断后，沿途布设三枚延时***。他最后登上车，车门关闭瞬间，一枚子弹击中车尾灯。
车队启动，疾驰离场。
车内，赵亮撕开急救包为伤员止血。郑宇轩坐在后排，低头查看那名被俘队员的随身装备。对讲机已损毁，但电池仓内夹着一张折叠纸条。他展开，上面是手绘的B7区域管网简图，其中一条支管旁标注着“K6-α”。
他指尖摩挲纸边，目光落在钢笔上。笔帽有道新划痕，与之前不同，呈斜向锯齿状。他没说话，将纸条收进证物袋。
车队驶出B7区域，警笛仍未开启。
医院急诊室外，医生走出，告知两名重伤队员暂无生命危险，但需立即手术。赵亮签完字，靠在墙边闭眼喘息。郑宇轩站在走廊尽头，望着窗外夜色。
他从口袋掏出钢笔，反复开合笔帽。笔尖在掌心划过，留下一道浅痕。
“K6不是车……是人。”他低声重复。
赵亮走过来，递上一瓶水。“下一步怎么安排？”
郑宇轩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先把所有关于‘K6’的监控记录调出来，不只是车牌。”
“包括什么？”
“所有标记过‘K6’的文件、通话记录、调度日志。”他顿了顿，“还有，查一下三年前那艘报废船厂的员工名单。”
赵亮点头，转身去打电话。
郑宇轩站在原地，手指再次摩挲钢笔。笔帽划痕在灯光下反光，映出他眼角一道未愈的擦伤。他忽然想起支管壁上的“K6-α”标记，字体细长，笔画收尾带钩，不像孙强团伙惯用的粗体刻痕。
他正要开口叫住赵亮，走廊另一端传来急促脚步。一名护士推着轮椅过来，车上坐着刚脱离危险的被俘队员。队员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看见郑宇轩后，艰难地抬起右手。
郑宇轩走近。
队员张嘴，声音微弱：“你……没烧掉那张纸条吧？”
郑宇轩摇头。
“烧了它。”队员喘息，“不然……他们会知道……你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