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回忆录第一卷 第三卷婴幼儿贩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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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暗夜婴死殇开局难

郑宇轩的耳朵嗡地一响,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抽空了空气。

他下意识捂住耳廓,手指发烫,指尖在皮肤上留下几道红痕。他坐在重案组办公室最靠窗的位置,钢笔夹在中指与无名指之间,正翻看一份失踪儿童的卷宗。赵亮在旁边敲键盘,声音突兀地变轻了,像是隔着一层水幕。

“赵亮。”郑宇轩开口,嗓音干涩,“你听到什么没有?”

“没有啊组长,耳机摘了吧?”赵亮头也不抬,“我这刚下载完最近三个月的人口拐卖记录。”

郑宇轩没应声,他盯着桌角的一张照片——那是昨天刚送来的监控截图,一个穿深色连帽衫的男人抱着个婴儿,脸隐在阴影里。他摩挲着钢笔,金属外壳在掌心留下一道浅浅压痕。

电话突然炸响。

赵亮抓起听筒:“刑警队重案组……嗯……对,他在。”

郑宇轩接过话筒时,喉结动了一下。

“是我。”他说。

“郑警官……”电话那头传来沙哑的喘息,是陈建国,“我……我在你们局门口。”

郑宇轩站起身,椅子在地上拖出一声刺耳的摩擦。

他看见了门外那个男人。

陈建国站在接待台前,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工作服,双手死死攥着一张纸,纸边已经被揉烂。他的眼窝陷得很深,嘴唇裂开几道口子,像是几天没合过眼。

“孩子……被人抱走了。”他声音嘶哑,像砂纸磨玻璃,“不是走失,是……是有人进屋把他带走的。”

郑宇轩嗅到一股酸腐味,从陈建国身上飘来,混着汗和绝望。

“你先坐下。”他扶住对方肩膀,触感冰冷。

“我……我摸过他额头,还热的。”陈建国忽然抓住郑宇轩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然后我就去厨房倒杯水,回来……回来他就不见了!门没撬,窗户也没破,就像……就像凭空消失了。”

赵亮递来一杯温水,陈建国没接,手一直在抖。

“你是说,孩子还在发烧?”郑宇轩问。

“对,烧得厉害,我……我记得很清楚。”

“那孩子现在多大?”

“两岁半。”

郑宇轩皱眉,翻开笔记本,写下“体温异常”四个字。

“你家楼下有监控吗?”

“有,但那天晚上……断电了。”

“什么时候恢复的?”

“第二天早上八点。”

郑宇轩的手指停顿了一下。

“你最后一次见到孩子是什么时候?”

“凌晨一点四十五分,我给他换了退烧贴。”

赵亮插话:“你确定时间这么准?”

“我看了表。”陈建国低声说,“因为……因为我怕他烧坏脑子。”

郑宇轩摩挲钢笔,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细长的痕迹。

“我们去看看现场。”

三小时后,他们站在城郊一栋老居民楼的五楼走廊。

楼梯间的感应灯坏了,赵亮打开手机闪光灯照明。

郑宇轩走进房间,鼻腔立刻涌入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盖不住地板上的霉斑气息。客厅中央摆着一张折叠床,上面铺着卡通图案的凉席。

“就在这儿。”陈建国指着,“他躺这儿,我出去倒水。”

“多久?”

“不到五分钟。”

“门窗状况呢?”

“都没动过。”陈建国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你看,锁扣都是完整的。”

郑宇轩伸手推了推窗框,铁皮锈蚀严重,推开时发出吱呀声响。

外面是六楼空调外机平台,离窗沿不过三十公分。

“有人能从那边进来?”

“不可能。”陈建国摇头,“平台是光的,没有落脚点。”

郑宇轩蹲下来,查看地面。

灰尘很薄,只有鞋印,没有挣扎痕迹。

“你报警的时候,警方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没有。”陈建国咬牙,“他们说可能是熟人作案。”

“可你说没人知道孩子生病的事?”

“对,只有我和**知道。”

“她呢?”

“离婚了。”陈建国垂下眼帘,“孩子归我。”

赵亮在卧室角落拍下几张照片,闪关灯的白光刺得郑宇轩眯起眼。

“你再想想,还有没有别的异常?”郑宇轩问。

陈建国沉默了几秒,忽然抬头:“那天晚上……我听见孩子的哭声,但不是从屋里传来的。”

“什么意思?”

“像是……从天花板上传下来的。”

赵亮愣住:“楼上是几楼?”

“顶楼,六楼。”

“那你上去看过吗?”

“看过。”陈建国声音发颤,“什么都没有。”

郑宇轩站起身,钢笔在掌心转了一圈。

他望向天花板,那里有一块明显的水渍,边缘呈锯齿状,像是某种液体渗透留下的痕迹。

“明天调技侦队过来。”他对赵亮说,“全面勘查。”

走出楼道时,风很大。

郑宇轩回头看了眼那扇五楼的窗户,月光正好照在上面,映出一道奇怪的反光。

他眯起眼,仔细看。

那不是普通的反光。

而是一小片区域,在黑暗中微微发亮,像是玻璃表面浮着一层不属于夜色的光。

“赵亮。”他停下脚步,“你看到那扇窗了吗?”

“看到了啊,怎么了?”

“它……是不是有点不一样?”

赵亮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眉头拧紧。

“哪不一样?”

郑宇轩没说话。

因为他确信自己刚才看到的那抹异光,此刻已经消失了。

像是从未存在过。

他们回到车上,赵亮发动引擎。

“组长,你觉得这事……正常吗?”

郑宇轩摩挲着手中的钢笔,金属表面不知何时变得潮湿,仿佛刚刚握过一块冰。

“等技侦结果出来再说。”

车子驶离时,那栋楼渐渐隐入黑暗。

而五楼的那扇窗,再次泛起微弱的光。

只是这次,没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