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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棘的手指搭在键盘上，指尖微凉。他刚从那个诡异的“数据空间”里脱身，意识还带着残留的眩晕感。耳机中传来云芷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她似乎在等待他的下一步指令。
“我需要调取刚才的数据流记录。”他开口，声音低哑但清晰。
“已经备份了。”云芷回答，“但那段数据……很奇怪，像是被人为切割过。”
沈棘皱眉：“什么意思？”
“不是删除，而是……像剪辑电影一样，把某些片段‘替换了’。”她的语气透着一丝不确定，“我们在监控终端看到的画面和你描述的根本不一致。”
沈棘心头一紧，脑海中浮现出那张审讯室里的云芷——动作僵硬、眼神空洞，仿佛是某种模拟影像。
“你是说……他们能伪造我的记忆？”他喃喃。
“不止是你的记忆。”云芷的声音压得更低，“还有整个系统的感知。也就是说，我们之前看到的一切，可能是经过处理的版本。”
沈棘沉默了几秒，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这些？”
云芷顿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
“你早就怀疑这个系统有问题。”沈棘盯着终端屏幕上的倒影，语气变得锋利，“所以你才主动加入这次行动。”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阿文低头翻动漫画书的动作停了下来，耳朵竖起，显然也注意到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变化。
“我不是有意瞒你。”云芷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沈棘问。
“关于VARION项目的真正目的。”她抬起头，目光坚定，“三年前，我的导师参与了这个项目，但他突然失踪，没有任何官方解释。警方给出的说法是意外，但我查过，证据链有太多漏洞。”
沈棘看着她，眼神复杂。
“你是为了找人，才来当痕迹鉴定专家的？”他问。
“不完全是。”她摇头，“我是为了真相。”
沈棘摩挲着下巴，这是他在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他开始重新审视眼前的女人——冷静、理智、专业，却藏着一段连他都没察觉到的过去。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他问。
“你会相信吗？”她反问。
沈棘一时语塞。
如果是在进入那个数据空间之前，他或许会直接否定她的推测。但现在……他已经不敢轻易相信任何“现实”。
“现在我相信了。”他说，“但我们得先搞清楚，谁在操控这一切。”
云芷点点头，伸手将一份加密文件传送到终端屏幕上：“这是我截获的一段代码片段，它来自你们连接的那个虚拟空间。看起来……它属于一个更庞大的系统。”
沈棘快速浏览着代码，眉头越皱越紧：“这不是普通的黑客程序，更像是……军方级别的加密协议。”
“你也看出来了。”云芷低声说，“这说明背后的人，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强大。”
沈棘深吸一口气，敲下回车键，启动了深度解析程序。屏幕上开始滚动出大量数据，其中一部分内容让他瞳孔骤缩。
“这段代码……和赫柏有关。”他指着一行标记，“它嵌套在他的身份档案里，但被刻意隐藏了。”
“赫柏？”云芷皱眉，“你是说，那个盗窃团伙的头目？”
“对。”沈棘点头，“他不是普通罪犯，他是某种更大计划的一部分。”
就在这时，终端屏幕突然闪烁了一下，紧接着弹出一条警告信息：
【检测到异常访问权限，系统即将封锁】
“糟了！”云芷猛地起身，“有人发现了我们的操作！”
沈棘迅速拔掉终端接口，断开连接，同时抓起桌边的战术手电筒：“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
阿文合上漫画书，表情难得认真：“出口在哪儿？”
“地下三层有一条废弃通道。”云芷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向门口查看情况，“但我们得小心，这条线路可能已经被监控。”
沈棘点头，带头走出机房。走廊昏暗，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蓝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金属味。
他们沿着狭窄的通道一路前行，脚步声在密闭空间里格外清晰。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有人。”沈棘低声提醒，示意众人靠墙隐蔽。
灯光一闪，一个人影出现在拐角处。
是个穿着黑色**的男人，手里握着一把微型***，正缓缓朝这边走来。
沈棘屏住呼吸，悄悄摸向腰间——空的。他这才想起，在数据空间醒来后，武器就被收走了。
“我来。”云芷轻轻做了个手势，然后悄然靠近那人。
下一秒，她出手如风，精准地扣住对方手腕，反拧之下，枪支落地。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一记肘击打在颈侧，整个人软倒在地。
沈棘挑眉：“你什么时候学的这招？”
“留学期间。”她淡淡地说，“顺便考了个格斗执照。”
沈棘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他们继续前进，穿过一段通风管道后，终于抵达了那条废弃通道。门锁已经生锈，沈棘用肩撞开，三人鱼贯而入。
外面是夜色沉沉的城市，远处的高楼灯火通明，街道上车水马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他们都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
“接下来呢？”阿文问。
沈棘抬头望向远方，城市天际线在他眼中逐渐模糊。
“找到赫柏。”他说，“他身上，藏着更多答案。”
云芷站在他身边，轻声道：“也许，不只是赫柏。”
沈棘转头看向她：“什么意思？”
她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指向前方某处。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沈棘看到了一栋熟悉的建筑——正是纱曼曾经工作过的珠宝设计公司。
“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来这里？”他问。
“我不知道。”她淡淡一笑，“但我知道，有些东西，必须亲自去看。”
沈棘看着她，忽然觉得胸口一闷。
她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警报声从身后传来。
“他们追来了！”阿文惊呼。
沈棘咬牙：“走！”
三人冲进夜色中，消失在城市的光影深处。
而在他们未曾察觉的角落，一道黑影静静伫立在高楼上，手中银币轻轻转动。
“游戏，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