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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奇怪而聪明的猴子,见杨安明一心想走,竟张开双臂,在前路拦住,反复怪叫,坚决不让他离开。
“真是个固执的傻猴子,这是汗血宝马啊,你又怎拦得住?”
杨安明叹了口气,纵马而前,同时他倏尔一提缰绳,汗血宝马如同一道弧状赤虹,横过猴子上空,飞掠而去。
哪知道这猴子早有准备。
汗血宝马如同火影掠过头顶时,在前腿马蹄距离它最近的时候,猛地一跃而起!
它竟是一下攫取住了汗血宝**前蹄,一窜而上,直接骑在了马脖子上,一双爪子揪住了马耳朵。
汗血宝马大吃一惊,落地后在原地狂跳乱踢甩头,企图将猴子摔下马去!
这出其不意的一下,就连杨安明都差点被甩飞在地。
“停!”杨安明喝了一声,同时用力一勒马缰,汗血宝马恢恢恢叫了两声,才冷静下来,停在原地不动。
杨安明指着猴子骂道,“你这泼猴好生顽劣,你这是作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吗?还不赶紧下去,你再这样捣蛋我可就生气了!”
猴子松开马耳朵,转过身子,就在马鬃上对着杨安明作揖比划,哀声怪叫!
这是说酬谢之物就在不远位置,要带杨安明去看酬谢之物。
其音哀切,还带着焦虑之意!
杨安明不忍卒听,更不堪其扰,只好说道,“行吧,既如此,姑且看一看你口中的酬谢之物。”
此时远近没有任何动静。
杨安明估计着耽搁一小会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一人一马一猴弃了大路,拐进一处小道,这位置甚至是往回走的。
不过片刻,就来到一处附近的村落。
这村子入夜后,处处灯火,似乎热闹非凡。
不过很快杨安明发现事情不对路。
靠近了看,这村子连村口牌坊都崩了一大截下来,斜横村口路上,无人处理。
村口长满了枯黄的柴草。
道路是有道路直通村里。
可一看竟是新近披荆斩棘开出来的!
且一到这位置,猴子突然谨慎起来,比划着,意思是让杨安明小心注意,别惊动这里面的人。
杨安明让汗血宝马自个找个林子休憩一会。
他与猴子来到村口。
崩了一截的牌坊写着“车地屲村”的字样,但长着苔藓,斑驳陆离,弥漫着一种沧桑古老的历史气息!
牌坊过去,里面设有一处岗哨。
有两个哨兵,坐在那里啃着干粮说着话。
穿着普通百姓衣服。
可是面相与精气神瞒不过杨安明的眼睛!
他们面有仆仆风尘,但气势很足。
这可不是小老百姓该有的气场!
普通村落也不会这样设防。
杨安明顿时明白过来。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些人肯定是官兵!
很可能就是石宗虎那一拨人马!
但鉴于杨安明之前在道上一直没看到大批量新近同时经过的痕迹……
他认为这些人马很可能早在各方势力奔赴兰县选婿之前,便已经抵达这个村落了。
再看这个村子,显然是这几年闹了饥荒,整个村子都逃了饥荒。
所以如今这些人便停驻此地,居心叵测。
杨安明扭头对着肩头猴子低低道,“你说的东西就在里面是吧,你去把守在路上的岗哨,就是坐在那里啃干粮聊天那两个吸引过来。”
灵猴也是聪明,听杨安明重复了两遍,很快明白了杨安明意思。
两个岗哨正在喝水啃干粮抵御倦意,突然听到吱吱的猴子叫声当即循声看去,倏尔便看到一道幻影从不远处掠过,一下爬上不远处那棵枯松之上,在上面蹿来跳去,还对着他们龇牙咧嘴挑衅!
“这可恶的泼猴,竟然挑衅我们,岂不知我们乃是正统官兵,豺狼虎豹与大小盗寇,见了我们都得闻风而逃!正好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待了十数天了,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正好弄了这畜生打牙祭!”
这时候的义军还处在萌芽状态,是以这些官兵提起流贼与义军还是俨然一种居高临下俯视之姿!
见了这只灵猴,更是两眼放光,馋虫大动!
一个哨兵说道,“老方,你去吧,早去早回,咱有弓箭,一个猴子费不了多少劲儿……我守着,免得被头看到,又要罚我们。”
你就是喜欢偷懒罢了!
老方心里埋汰,却根本不多想,提了兵器取了弓箭,直接离了临时搭建的岗亭,径直向着枯松方向靠近。
留守哨兵悠闲躺在长凳上,惬意眯上了双眼。
“真是好猴子,太聪明了!”
杨安明躲在树后,心头暗忖。
那老方摸到树下,当即被杨安明一棒子敲晕,并迅速拖走。
杨安明一番逼供,很快得知,这些人确实是石宗虎排到这里来待命的官兵。
只是除了统率他们的将领,他们根本不知道此行目的。
得到的命令只是在这里守卫神威无敌大将军,直到得到新的命令才会执行新的行动。
“你的意思是这村子里有一门红夷大炮?”
杨安明被震到了。
原来神威无敌大将军正是明廷对红夷大炮的称呼。
这猴子说的重酬,难道就是这门红夷大炮?
只是不知道石宗虎在这里藏了一门红夷大炮,到底目的何在?
是为了官府还是为了义军?
是为了攻城,还是为了袭人?
如果是攻城,足以说明石宗虎与义军貌合神离,暗暗布置了后手。
如果是袭人……
那么,符合要求的目标对象,只怕也就只有陈海了。
毕竟也就只有陈海那样刀枪不入,水火难侵的货色,才会需要用特殊手段攻击!
不过细细一想,或许自己也算半个目标。
但申昊就在他手里,是被他庇护,也是他的人质。
申家是否已经将申昊视为弃子,将决定申家会以何种态度对他。
但为了对付他动用一门红夷大炮,杨安明想想也不太合理。
他事无巨细,向老方详尽闻讯了一番,再重复问了一遍,然后将老方绑牢了塞进附近一个土洞里,将他藏好。
随即他按照于重华与那两本册子之法改头换面成老方模样,拎着猴子,大喇喇的回到了哨岗位置。
“我还以为你做了逃兵了,怎恁久才回来!”
留守岗哨不悦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