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抱着乔楹月走进内室,轻柔的将她放在榻上,拉了被子为她盖好。
“公主好生歇息,微臣告辞。”
乔楹月忽然抓住沈砚的衣领,醉醺醺的喊着他。
“秦拂郁,秦拂郁。”
秦拂郁,本宫要杀了你!
沈砚看着小姑娘通红的双眸,激动的情绪,以及抓着自己衣领泛白的指甲。
缓缓抬手抓住胸前的小手,掌心一片细腻。
他毫不犹豫伸手搂住小姑娘纤细的腰肢,低头吻了上去。
在乔楹月的面前,沈砚一直是克制的,温柔的。
而此刻,他的吻霸道汹涌,仿佛有一头野兽冲出将他占领。
直到乔楹月呼吸困难,身子软得不成样子,他才意犹未尽的松开她。
低头看向怀中人,嘴唇红肿,泛着潋滟水光,眼眸迷离,像迷途羔羊。
他的脸上浮现一丝餍足的笑。
次日清晨,阳光从窗口洒进来,落在榻上人儿的脸上。
乔楹月的眼睛被阳光晃的难受,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
眼眸起初迷茫,逐渐清晰。
昨晚喝多,竟将沈砚看成了秦拂郁。
她揉了揉眉心,唇角却抑不住上扬。
模样俊俏亲起来感觉真的不错。
她贵为公主,前世一世凄惨,这一世享受享受美男子也没什么错。
用过早膳后,宿醉的脑袋终于完全清醒,这时林酒上前来禀报。
“公主,沙启荣的家人救出来了。”
为了解救沙启荣的家人,乔楹月实打实的砸出去了好几万两银子。
说不心疼是假的。
但眼下事儿终于要有结果了,欣喜大于心疼。
“把沙启荣带上来。”
“是!”
林酒匆匆下去,随后带着沙启荣进来。
几日不见,沙启荣看起来更加的消瘦,一双眼睛深深凹陷进去。
乔楹月让林酒为他端了把椅子,又给他端了一杯茶,这才开口。
“如今你的家人已经安全,你应该兑现承诺,将画中人的身份告知本宫。”
熟料沙启荣却苍凉一笑,流下两行眼泪绝望的眼泪。
“小的还以为自己找到了希望,没想到,公主竟是这般无能之人。”
这话透着蹊跷。
乔楹月蹙眉。
沙启荣哭着大笑:“如今小的父母和妻儿已死,五个儿子死了四个,唯剩下一个幺儿在世,小的不能再冒险了。”
他话音落下,嘴角便缓缓流下一道黑血。
紧接着这幅瘦弱的身子轰然倒地。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乔楹月完全没能反应。
直到林酒探了沙启荣的鼻息,告诉她人死了,她才反应过来。
“中毒了?”
嘴角的黑血很像中毒。
林酒点头:“他的口中有个毒囊……都怪属下不谨慎,竟让这么重要的人死了。”
乔楹月缓缓摇头:“你说你救出了他的家人,他却说家人已死,本宫要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林酒不敢怠慢,命人将沙启荣的尸首处理了,他则带人赶往安顿沙启荣家人的地方。
刚打开门,便被浓重的血腥气熏的反胃。
一步步往里走,一步一个血脚印。
只见堂屋的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七个无头尸体。
他仔细查看后确认,这些人分别是沙启荣的父母妻子,以及四个孩子。
沙启荣有五个孩子,如今生还的是他最小的幺儿。
林酒面色沉重的将此事禀报到乔楹月面前,最后重重跪下。
“公主恕罪!是属下疏忽!”
救出沙启荣的家人以后,林酒不敢怠慢,将人安顿好后又派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手保护。
人是昨晚安顿好的,恰巧昨晚乔楹月喝醉,他便等到今早禀报。
这中间仅仅隔了一夜。
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闯入,割掉了七口人的脑袋,带走了一人。
而这些,他半点消息都没收到。
昨晚保护沙启荣家人的一半是公主府的暗卫,一半是他花高价从外面请回来的高手。
方才回公主府之前,他特意清点了人手,顿时头皮发麻。
公主府的暗卫毫发无损,外头请回来的高手死了一大半。
而无论是公主府的暗卫,还是那剩下的一小半请回来的高手,都对昨晚的事儿毫无察觉。
那就有一种可能,杀人者完全有可能不惊动任何人潜入屋中杀人。
而杀人者偏偏要杀掉那一半请回来的高手,意在挑衅。
林酒原原本本将发生的一切告知乔楹月,唯独者杀人者的挑衅不知该如何开口。
此番为了解救沙启荣的家人,公主费了一大番功夫,而那背后人只是轻轻一出手,公主的努力便白费了。
如此可见,那背后人的财力远比公主大得多。
“你不必害怕,也不必自责,本宫明白,此番结局是本宫的能力不如对方,不怪你。”
忽听公主说话,林酒抬眼看向眼前的小姑娘,清楚捕捉到她脸上的沮丧,他的心忍不住疼了一下。
乔楹月阖眼靠在椅背上,冷静琢磨眼前的局面。
沙启荣这几日都住在公主府,并未出府过,却能清楚知道家人的情况。
定是有人悄悄给他递了消息。
做这件事的,一定是那背后人。
而她的公主府却完全蒙在谷中。
也就说明,她这看似安全的公主府,在那人眼中脆如蝉翼。
她花费几万银子才将沙启荣的家人救出来,对方杀这几人定是花费了数十倍的银子。
可想而知,对方的财力远超于她。
在这盛京城内,权利和钱财是不分家的。
当你的钱财到了一定的规模,那你一定也会拥有权利。
而当你的权利到了一定规模,钱财也会到你的口袋。
重生至今,她只想着用积攒人脉来把握权利,却忘了钱财也是把握权利的一种手段。
“公主,还有一件事。”
乔楹月微微抬眉,示意他说。
林酒沉声道:“属下在歃血楼请的人,这里头有规矩,若是他们的人死在雇主手中,一个人需要赔偿五百两银子。
此番一共死了一百个,也就是要赔……五万两。”
前面请人花了大几万两,如今又是五万两,里外花了十几万两。
公主府再是富有,也经不住这么花。
乔楹月冷冷笑了。
这背后人有趣得很。
无论是暗中给沙启荣递消息,还是杀害他家七口人,抑或是杀害那些她花费重金从歃血楼请回来的人。
目的都是用自己强大的财力,击退她追查的心。
再往大了说,怕是就连看见画像被林酒寻回来的沙启荣,也是对方的安排。
乔楹月不可能就此被击退,但却明白了一个现实。
她要和那人斗,必须先达到同等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