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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杏无措的站在原地搓手，生怕婆婆和自家男人不相信自己。
朱娇娇见状蹙眉：“你拿她钱了？”
自家这儿媳妇儿一闷棍打不出个屁的，这些年在家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是拿钱，自己大不了替她还了，但是看这神情不像是拿钱的。
“没，没有，娘，我没拿她钱。”
自己原来想借钱买药，但桃花不借啊。
朱娇娇狐疑望一眼自家儿媳妇，你没拿钱心虚干啥，注意到桃花眸中一闪而过的得意，她也定不会让人如愿。
“哎哎哎，你说她拿你钱就拿你钱了？你啥时候给她钱了？你哪里来的钱？我记得吴家所有钱都上交的，你有私房钱？”
吴勇娘自己还在村里炫耀儿子儿媳妇身上一毛钱都没有，她把持家中财政大权。
桃花觑一眼自家婆婆，在婆婆鼓励的眼神下挺挺胸脯：“我婆婆看她可怜，借的。”
朱娇娇挑眉，抱胸嗤笑。
“你婆婆啥性子你自己不知道，难不成我们还不知道？别说一文钱，一粒米从你家出来，你婆婆都能骂的人家还回去，铁公鸡见了都要自叹不如，还你家借钱给沈杏，说出去谁信啊。”
村里人也觉得能从吴家借钱，那比割她肉还难。
吴勇娘一看沈杏和朱娇娇不承认破口大骂：“你家怎么借钱不还呐，桃花就是从我这拿的钱给你家沈杏。”
“你，你胡说，我没拿钱。”
在婆婆的鼓励下，沈杏硬着头皮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和吴勇娘反驳回去。
吴勇娘眼瞅着要不到钱，撸撸袖子，打算要撕扯沈杏。
她还不信了，沈杏这个胆小怯懦的能不承认，不认也得认。
“吴勇娘，白纸黑字写着，谁借了钱给我家，我门清，没借钱的想从我家拿到钱，也得掂量掂量自己配不配，你还是别耽误我给大家换钱，天也不早了。谁家要是和吴勇家一样的情况，最好提前说了，今天先不还了，掰扯清楚再说。”
“别啊，吴勇家可没借钱给你家。”
村里人全都用愤怒的眼神仇视着吴勇娘，要是朱娇娇一气之下不还钱了，还不知道要等到啥时候。
还有人叫来吴勇让他管管老娘和媳妇。
吴勇脸皮臊得慌，他娘人家拿了一根针都能数落半个月的，从来没听过钱的事，他左手拽老娘，右手拽媳妇把人拽回去。
人走了，朱娇娇笑盈盈的让人继续念名单，发钱直到大半夜，人群才散去，领到钱的人家心里总算踏实睡个好觉，没拿到钱的人家也对朱娇娇有了新的看法。
朱娇娇也终于能睡个踏实觉。
翌日，朱娇娇从镇上卖完东西回来就见公婆家传来吵吵嚷嚷声，这倒是奇了怪了，老两口很少和人发生争执，算是村里老好人。
孔平东西拿进去后见老娘在门口竖着耳朵偷听，解释今天二叔回来了。
“你二叔咋来了？”
平时没啥重要的事，他都不回村，这次咋一回来就吵架。
“好像是为阿爷的病。”
孔平挠挠头，他白天在家干活，二叔和阿爷吵的太凶，他听了一耳朵，娘让挖地窖的事还没好，他过去也帮不上啥忙也就没去。
朱娇娇颔首，大儿子回去忙了，她擦擦手打算去看看，老爷子啥病能让这孝顺儿子和他大吵一架。
一进老两口家，气氛压抑的不行。
老二老三两口子居然都在，孔老头背着手坐在地上抽着烟袋锅子，烟雾缭绕的，孔老太太在一旁抹眼泪，孔家两个儿媳妇宽慰着她。
孔老二和孔老三见朱娇娇来了，不情不愿叫了声大嫂。
“你来干什么，都分家了，没你啥事，走走走。”
孔老爷子一看到朱娇娇过来就赶人。
朱娇娇诧异，这老头以前还从来没用过这语气和原身说话。
“她是老大媳妇，老大不在了，也还是老大媳妇，怎么不能来。老大媳妇啊，你说说这个死老头子，要学你三叔，好好的人不想活了，要**啊。”
朱娇娇满头问号，兄弟情好成这样？
孔老二擦一把眼角的泪，红着眼对朱娇娇道：“大嫂，爹吐血了，说不治。”
吐血？前两天不还挺硬朗？
她扫一眼悲痛欲绝的两兄弟和低声哭泣的老太太，长吁短叹没啥人的老爷子。
“吐血了还抽烟袋锅子？”
朱娇娇问着话走上前一把拽走孔老爷子手中还冒着火星子的烟袋锅子。
孔老爷子的脸色瞬间黑了，想伸手，终究因为男女授受不亲不敢动手。
孔家兄弟俩想说自己刚才劝来着还被骂，大嫂不愧是大嫂。
孔家两个妯娌不由后退两步，躲在自家婆婆后面，对这个大嫂的敬畏之心又加了一层。
“郎中咋说？”
“爹不愿意去看，我也是没办法才把二哥从城里叫回来。”
顾老三解释道。
昨天他想和大嫂说这事，大嫂那边忙着还村里人钱，他没好开口，担忧不已的他连夜进城找了二哥回来。
对乡下人来说吐血那是挺严重的了不得的大病。
“有病就去看啊，为啥不去看？”
讳疾忌医可不行，小毛病都能拖成大毛病，有病就治呗，以后严重了花钱更多，还费精力。
“你公爹是个要强的，前段时间砸受伤了还没好利索，天天吃药，花了很多钱，闹着要上山背石头赚钱，现在又花钱治病他舍不得，说拿钱留着等他走了以后给孩子们买粮，不用花他身上。”
孔老太太越说越悲凉，不由痛哭出声。
朱娇娇无语了，啥情况还不知道老太太这眼泪和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老大，老大。”
她隔着墙叫孔平过来，孔平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颠颠过来在老**吩咐下去把郎中叫过来。
村里郎中技术有限有些病瞧不了，听说是吐血推说让送到镇上去瞧。
朱娇娇也没犹豫让孔平去孔光家借车，捆着老爷子去镇上瞧病。
“照顾好你阿爷，有事回来通知我。”
孔家老二和孔老三低着头不敢与牛车上被捆成粽子的老爷子对视。
孔老爷子这辈子哪里遭受过这样的侮辱，瞪着朱娇娇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二弟妹三弟妹娘就拜托你们照顾了。”
朱娇娇把孔老太太也送上牛车叮嘱两个妯娌塞了点银子就转身回屋了。
孔家兄弟俩面面相觑，这么容易？大嫂今天这气度真和往常不一样，倒像是号令的将军，他们都是听话的小弟。
在村里人好奇的目光下，孔家兄弟送着捆成粽子的老爹进城瞧病，路上还有人打听问发生啥事，兄弟俩不好意思低下头，难不成要告诉别人，老爹是被捆成进城看病。
捆成猪崽似的，实在是难以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