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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孙萌萌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无助和茫然，“你明明恨我。”
“我说过，我们无冤无仇。我恨的是背后操纵一切，把所有人当棋子的人。”戚许看着她，“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觉得你有知道真相的权利。而且，或许...或许你手里有一些你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重要东西。”
孙萌萌茫然地看着她。
“你父亲手底下就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突然离开吗？又或者他们有没有与什么人有过特殊的书信来往或者是有没有什么私下签订的、不太合规的协议？还有...他们手里有没有什么特别贵重、来路不明的东西？”戚许引导着她，“任何可能留下痕迹，能够证明他们之间存在不正当利益往来的东西，都可能成为关键。”
孙萌萌陷入了沉思，眉头紧锁，努力回忆着。
父亲一直很谨慎，很多事都不让她知道，所以父亲有没有查过手底下的人她一概不知。
而苏磊更是狡猾，每次来家里都只是谈笑风生，然后给父亲出了些对付调查的主意，还总是说帮父亲找人想办法，从来没有和家里的其他人接触过...
突然，孙萌萌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猛地一变：“好像...好像有一次，大概几周前，就我们家的司机和苏磊有说有笑的聊了会天，但是看见我来了之后他们也没有停止聊天，而且我当时听见的就是他们在扯一些家常而已，没有说过什么特殊的话...”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后来没多久，我爸就...就被人带去调查了，会不会...”
戚许的心跳加快了：“你们家司机，现在还在吗？”
“我不知道...”孙萌萌慌乱地摇头，“我爸出事那天，我就一直没有回去，去外婆家躲了几天，我家车应该是被查封了，所以那个司机应该是不在了...”
这是一个极其渺茫的希望，但也是目前唯一的线索。
“孙萌萌，”戚许语气严肃起来，“如果你想帮你父亲减轻罪责，甚至揪出真正的幕后黑手，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找到那个司机，或者任何类似的证据。苏磊做事谨慎，一定会尽量消除所有痕迹，但是我觉得以你父亲的智慧应该是有调查过那个司机的事情，只要你父亲查到了什么而且没有立刻销毁，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孙萌萌的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光，但随即又被恐惧覆盖：“可是...我现在...我怎么回家？那边肯定有人看着...”
“机会可能只有一次。”戚许看着她，“你必须想办法。这是你为你父亲，也是为你自己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孙萌萌死死咬着嘴唇，内心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最终，对父亲安危的担忧和对沈磊背叛的愤怒压倒了恐惧。
她猛地站起身：“我知道怎么偷偷进去...等我消息！”
说完，她匆匆离开了茶馆，背影决绝而仓促。
戚许独自坐在原地，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这步棋险之又险，她无法预料孙萌萌能否成功，更无法预料即使成功，拿到的是否是有用的东西，又会引来怎样的后果。
但她只能等待。
在这场与沈磊的暗中较量中，她终于掷出了第一颗反击的棋子。
棋局，已经开始。
孙萌萌离开茶馆后，心乱如麻，但救父的决心压倒了恐惧。
她没有回外婆家，而是立刻买了最近一班前往榕城的火车票。
一路上，她心神不宁，既期盼着能找到线索，又害怕一切都是徒劳，甚至自投罗网。
抵达榕城时，已是深夜。
孙家小楼一片漆黑，寂静得可怕，前后门都有陌生面孔的人影若隐若现地看守着。
孙萌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绕到房子后面，凭借儿时的记忆，找到了一扇年久失修、几乎被灌木丛掩盖的地下室气窗。
她费力地撬开松动的插销，瘦削的身体勉强钻了进去。
地下室弥漫着灰尘和霉味。
孙萌萌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爬上通往一楼的楼梯。
家里被翻得一片狼藉，值钱的东西早已被抄走，只剩下些零碎杂物。
她凭着记忆，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狼藉，摸向父亲的书房。
书房的门虚掩着，里面更是混乱不堪，文件书籍散落一地。
孙萌萌的心脏怦怦直跳，借着窗外微弱的路灯光，她开始在父亲的书桌抽屉里翻找。
最上面的抽屉空空如也，第二个抽屉也是，她几乎要绝望了。
当她拉开最底下那个沉重的抽屉时，手指触碰到了一个硬硬的笔记本角。
她心中一喜，连忙将本子抽了出来。
那是一本看起来很普通的牛皮纸封面工作笔记，似乎是被匆忙塞进抽屉最深处，反而侥幸躲过了搜查。
孙萌萌颤抖着手打开笔记本，就着微光快速翻阅。
里面大多是父亲的工作记录和日程安排，直到她翻到中间几页，呼吸骤然停滞！
那几页上，是父亲略显潦草却清晰的字迹，记录着他私下对司机老王的调查。
上面写着：发现老王账户近期有数笔不明大额汇款，汇款方经过几层转折，最终指向一个与海华集团有关联的空壳公司。
后面还附着几张模糊的黑白照片，是老王深夜与一个陌生男人在街角交接东西的**，虽然看不清男人的正脸，但那身形轮廓，孙萌萌几乎可以肯定就是苏磊的心腹！
笔记最后，父亲用沉重的笔迹写道：“老王恐已被收买，其任务或是监视、传递消息，甚至...栽赃。务必警惕，但暂时不宜打草惊蛇，需放长线...”
看到这里，孙萌萌浑身冰凉，泪水模糊了视线。
父亲早就知道了！他什么都清楚，却还在隐忍，还在试图收集证据！
而自己却那么傻，一直被苏磊利用，甚至可能无意中成为了伤害父亲的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