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和夏立宏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他是什么样的性格,盛红英比谁都要清楚。
其实,刚刚在看到夏立宏变了脸色时,盛红英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想到夏立宏这一次是真生气了。
盛红英的心里有了短暂的思考,紧接着她挺直脊梁,大声说道:“除非你把那个野种送走!和那对母女永远断绝往来!不然,我绝不和你回去!”
这是盛红英给夏立宏展示的底线。
她被骗了这么多年,明明受委屈的是自己,可是在面对丈夫出 轨的时候,她心里除了愤怒,还有对未来的恐慌。
如果离开夏立宏,她又该怎么过日子?
她和盛红豆不一样,不依附夏立宏,意味着她以后就要看别人的脸色生活,要被村里人笑话到骨子里。
这是骄傲了小半辈子的盛红英没办法接受的。
可惜,她的容忍和退让,并没有换来夏立宏的妥协。
他甚至什么也没说,阴着一张脸转身就走。
这一瞬的盛红英立刻傻眼,眼泪哗哗往下流,指着夏立宏的背影抽抽搭搭的说道:“妈,你看他!”
林杏花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盛红豆在一旁干着急,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反而是小桃,开门快速跑出去,冲着夏立宏的背影大声喊道:“姨夫,你是要和姨姨离婚吗?”
小桃奶声奶气的一句话,像是突然定住了夏立宏的背影一般,刚刚还迈步决绝的他,这会儿忽然停在原地,盛大壮、杜衡和盛红树,这时候也恰巧迎过来。
盛大壮的脸色虽然冷,可是说话时的态度还算和善:“既然已经来了,不如把话说清楚再走。”
不管怎么说,盛大壮的身份终究是老丈人,夏立宏闷声不说话,跟着几人默默回屋。
看他终于折返回来,屋子里的盛红英才稍稍松了口气,只是她依旧赌气坐在林杏花身边,并没有朝夏立宏多看一眼。
“今天大家都到齐了,立宏,你自己说,你和红英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到盛大壮的声音,夏立宏竟半晌没能开口。
一旁的盛红英着急了,抢先说道:“还能有什么事,爸,他背着我在外边养野女人和孩子!那个孩子已经生出来了!我 竟然一点不知道!而且啊,我刚刚让他和那个女人和孩子断绝关系,他竟然不同意!”
盛红英此刻觉得委屈极了,恨不能把心里所有的委屈一股脑的倾泻出来。
夏立宏的眉头紧皱,继续说道:“你能不能对小孩有点爱心!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是孩子的爸爸,你让我怎么和他们断绝来往?”
本来还等着夏立宏和自己道歉的盛红英,现在听了这番话后,激动的立马起身,冲着夏立宏大声嚷嚷道:“他们是活生生的人,我就不是了吗?你的妻子是我,出 轨和别人生小孩的人是你,凭什么让我有爱心!”
夏立宏也不甘示弱,立即说道:“还不是因为你自己生不了小孩!像你这种生不了小孩的女人,我没有和你离婚,一直好吃好喝供着你,没有让你出去工作,已经算对你很好了,你还想让我怎样?”
其实类似的话,周围的街坊邻居以前也和盛红英说起过。
不过那时候的盛红英一直沉浸在美好生活的甜蜜中,对这种话不仅没有放在心上,还时不时学给夏立宏听。
那时候的夏立宏,除了笑笑之外,偶尔也会顺口夸赞自己是难得一见的好男人,还用开玩笑的口吻说,自己没有因为嫌弃盛红英不能生育,已经算很好的丈夫了。
现在盛红英终于明白了,有些真心话,都是靠着玩笑话的语气说出来的!
她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流,看向夏立宏的时候,心里的委屈无论如何也隐藏不住。
“夏立宏,你竟然这么说我!”
夏立宏的脸上带着嘲讽,语气里满是不耐烦:“我今天过来就说一句话,你要是好好的,对我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么以后你还能继续做你的闲散富贵太太。但是,如果你非要闹个鱼死网破,那咱们就好聚好散。为了你,我没有给亲儿子一个名分,已经很对不起他了,以后你最好给我放老实点!”
哪怕之前已经有了心里准备,盛红英在听到夏立宏和自己这么说的时候,依旧吃惊的半晌没有合拢嘴。
她不敢想象,和自己同床共枕恩爱这么多年的丈夫,翻脸的时候居然会这么无情。
在盛红英的心里,一直把丈夫的需求放在第一位,她绝对不能容忍,自己在对方心里其实是可有可无的,随时可以被抛弃的存在。
人在伤心到极致的时候,是说不出话来的,盛红英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朦胧中,似乎看到一个影子如同炮弹一样,朝着夏立宏冲过去。
哪怕她的眼睛现在已经被泪水迷蒙,哪怕她根本没有看清楚,朝着夏立宏冲过去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她还是下意识的,在看到那个人影朝着夏立宏冲过去的时候,伸手阻拦一下。
紧接着她看到那个人在朝着夏立宏的脸上狠揍,拳拳到肉的闷哼声,把盛红英的眼泪都吓得甩飞出去老远。
她慌了,赶忙擦掉脸上的泪水,想要伸手阻拦,却看到夏立宏居然想还手。
当然,像夏立宏这种做惯了办公室的文人,哪里是盛红树这种莽夫的对手。
这一瞬间,盛红英忽然想起当自己发现夏立宏丑事的那天,他也是这样的表情,直接一巴掌打在了自己脸上。
想到这里,盛红英对夏立宏的心疼瞬间消散,取而代之是报仇后的痛快。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夏立宏就被盛红树揍老实了。
当盛红树揪着夏立宏的领子,把脸颊红肿嘴角流血的他,从地上提溜起来的一瞬,大家在夏立宏的眼睛里看到的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蔑视,全部换成了对盛红树的恐惧。
慢慢的,夏立宏被盛红树提溜着双脚离地,脖子被禁锢的一刻,夏立宏竟然在盛红树的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杀气,他是真害怕了。
也就是这一刻,夏立宏忽然想起,眼前这个莽夫,是从来不被自己放在眼里的小叔子,是多年来一直是让盛家人头疼的,打架斗殴从不间断的流 氓混混。
他要是疯起来,那是真能把天捅个窟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