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侍寝当日,说好的太子不近女色呢 第211章 太子厚脸皮!槛儿曾被打断腿。

();

这一吻如春风化雨,又似冰雪初融时的潺潺溪流,一点点渗入绵延的绿茵。

槛儿不清楚太子此时在想什么,但不得不承认他的举动安抚到了她。

她鼻头莫名的酸涩,可很快又被她压了下去。

她不能示弱的。

她除了自己,什么也没有。

甚至连曜哥儿都不能算是她的。

只是这一刻。

就这一刻。

槛儿忽然什么也不想去想。

不想去想他如今待她究竟是何心意,不想去清楚地记得他曾经有过谁,将来又会有谁这件事了。

槛儿想歇一歇。

于是她放弃了思考。

搭在男人肩头的一只手顺着他的侧颈缓缓往上,捧住了他的脸。

这个动作于寻常男人没什么,但于太子而言却是极为僭越放肆的。

以往骆峋虽纵她连更放肆的事都做过,可像这般的亲吻姿态却是没有过的。

骆峋不甚适应。

可也没阻止。

仰着头一下一下吻着她,放在其后颈的那只手似有若无地轻捏着。

像是在安抚。

等一吻罢,槛儿仍捧着太子的脸,拇指指腹摩挲着他精致上扬的眼角。

“殿下……”

骆峋与她对视,旋即将她按到自己肩头靠着,两人就这么相拥着坐着。

马车进了宫门。

又驶了近两刻钟在西华门停下。

槛儿理好裙子,又对着镜子整理了一番仪容后与太子下马车换乘轿辇。

不同于外面的喧嚣,夜晚的深宫万籁俱寂,仿佛一头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

静静吞噬着一切。

槛儿坐在轿辇上感受着周遭的沉寂,回想起不久前置身闹市只觉恍然如梦。

回了永煦院,亥时过半。

曜哥儿早睡了。

槛儿让银竹把买的那对金童玉女泥偶娃娃和小陶猪送去典玺局检查。

市井小摊上的东西除了用料比不得宫里精细,其他方面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曜哥儿的身份非同寻常。

槛儿也不希望自己好心办了坏事,自然还是检查一番比较妥当。

听奶娘报了小家伙晚上的情况,槛儿也没去看他,而是先回房沐浴。

跳珠、喜雨和寒酥,早盼着良娣主子回来与她们讲讲宫外的新鲜事了。

伺候槛儿更衣时,除了稳重的寒酥,跳珠和喜雨你一嘴我一嘴地就给问上了。

槛儿无意把不好的情绪带给她们,但她这会儿也的确没心思谈论这些。

便随口称自己累了,让她们自己去把她给她们带回来的东西分了。

至于新鲜事什么的,等明天再说吧。

跳珠和喜雨虽是性子跳脱,却也心细,见状顿时就猜到自家主子的这趟出行可能遇上别的什么事了。

但主子既无意与她们说,她们也自觉不追问,只当主子真只是累了。

槛儿净了发便没让她们侍候,自己坐在小杌子上拿鎏金铜的杓往身上冲水。

前天刚立秋,天气还不见得转凉。

但在外逛了一圈回来用温热的水浇浇身上,浑身的筋骨都舒畅了。

槛儿淋了大半桶水才搁了杓,拿瑛姑姑出去前调制的澡豆花露膏抹身子。

冲洗之后再进浴桶。

温热的水将身体包裹,槛儿叹出一口气,将头枕在桶边特制的玉枕上。

大抵真累了。

槛儿一靠到枕头上就有些昏昏欲睡。

像是过了很久,又像是只几个呼吸的功夫,浴桶里的水忽地一阵涌动。

槛儿惊醒了。

睁眼一看,正见太子跨进浴桶,两条笔直的长腿上肌肉随着他的动作绷紧。

缎子似的乌发半干不干的,用缎带束着,侧搭过右肩头垂过胸膛。

身上那件天青色软罗寝衣水迹斑斑,应也是冲洗了身子之后过来的。

此时寝衣被他褪去扔到了不远处的榻上,肌理分明的结实胸膛一览无余。

刚刚回来时他回了元淳宫,槛儿当他有事要处理,得要会儿才过来呢。

没想到这就来了。

又纳闷他怎么悄无声息就进她这边浴间了。

便想起他走路做事惯是没什么声音,而东西浴房之间有一道相连的小门。

只不过早先两人一直分开沐浴,后面虽一起沐浴过,却是同时去一间浴房,因而始终没用过那道小门。

“殿下?”

槛儿怔了一下。

视线不经意触及到他腰腹之下,她背过身去,脸本能地红得几欲滴血。

暗道这人如今脸皮可真厚,每回都能这般大剌剌地露着身子给她看。

骆峋看着她纤薄白皙的背,耳尖的颜色与她半露的侧脸相差无几。

只他面上极为淡然,坐下后倾身掐住槛儿的腰将她抱到怀里贴着他坐着。

槛儿往外扑腾。

“妾身泡好了,您慢慢……”

话音未落,男人在她颈侧咬了一口。

槛儿倒在他身上。

“陪孤。”

骆峋环住她,宽阔的身躯几乎将槛儿整个人圈住,低沉的声音充满蛊惑。

槛儿软在他怀里,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骆峋:“不必管。”

槛儿假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侧了侧身子闭着眼斜靠在他胸膛上。

浴间一下子安静下来。

过了会儿。

“之前在街上碰到的那人……”

“孤不介意。”

两道声音同时打破沉寂。

槛儿身子微僵,头一抬,对上男人看似寡淡实则深邃幽暗的眸光。

骆峋看着她,神色平静而专注。

“元隆五年春汛,安庆府宿松县江堤溃决,县南百里为泽,宋家举家北上。

途经庐州府舒城县集镇,你被卖与一农户做童养媳,今晚所遇的那男人,便是你曾经名义上的丈夫。”

“他认出你了,你也认出他了。”

“你怕孤介意你曾与别人有过婚约,怕孤介意你名声不贞不洁,怕孤会为此前的一桩桩事厌弃于你。”

槛儿知道他早对她的底细一清二楚,也知道他可能猜到董茂生的身份了。

亦猜到她的心思了。

若不然一向恪守礼节的他不会在马车上,做出那般与她亲近的事来。

可那时毕竟没有戳穿那层窗户纸。

她可以故作镇定。

在尊贵的他面前假装藏住自己这具身体内心深处的卑怯、羞赧与难堪。

然而现在,他开门见山地撕开了这层纸。

活过一辈子的槛儿心绪复杂难以言表,这具身子则本能地感到羞耻。

羞耻什么?

槛儿想,大抵是这具身子还清楚地记得那些曾被迫给人端屎端尿的日子。

被迫忍着满心耻辱替十岁的男娃脱裤子**裳,伺候对方从头洗到脚的日子。

然后与狗抢食,与鸡争粮。

与猪同睡。

所以当着太子的面,这一年多以来一直被槛儿压制住的,那股源于骨子里的自卑与敏感再度涌了上来。

这也是为什么,回来的路上她的心会乱。

槛儿心口酸涩闷堵。

她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

“对,是他,就是他娘当初买了我去给他做童养媳,不过您可能不知道。

那人是个傻的,他生活不能自理,我每天要做的事就是贴身照顾他。”

具体怎么个照顾法,槛儿没说明白。

也是没必要。

这种事稍微一想就能想到。

且太子既猜到了董茂生的身份,也就迟早会知道他是个傻的,她怎么照顾过他,太子自然也会知道。

“你当初被卖的原因为何?”

骆峋问。

槛儿想了想。

“逃难路上我们的行囊被其他难民抢了,外祖父外祖母受伤生了病,我们没钱给二老看病,也没钱吃饭。”

舅舅舅母当初这么跟她说的。

说外祖父外祖母待她好,她忍心眼睁睁看着二老就这么没了吗?

说他们要养两个老的,还要养几个小的,能让她这个拖油瓶在他们家白吃白住两年已经是仁至义尽。

到她报恩的时候了。

舅舅舅母以为她小,不懂事。

就费尽心思想说服她自愿同意他们把她卖了,这样他们也好占理。

殊不知她懂事懂得早。

她知道外祖父是郎中,与其说是舅舅舅母养着二老,倒不如说是二老养着他们。

槛儿知道舅舅舅母身上藏的有钱,逃难路上表姊妹们常背着二老偷嘴。

她也知道舅舅舅母之所以想卖她,根本原因是想甩掉她这个拖油瓶。

槛儿清楚的。

所以她虽忧心于外祖父外祖母的病,却并没有同意舅舅舅母把她卖了。

槛儿原打算想办法拆穿舅舅舅母,亦或是自己去挣银子给二老看病。

可惜那会儿她太小,六岁生辰还没过,舅舅舅母一顿蒙汉药就给她放倒了。

等她醒来时人已经在董家了,董茂生的娘拿她的户籍册子扇她的脸。

说她舅舅舅母把她卖给他们家了,从今往后她就是董茂生的小媳妇儿。

要她听话,不听话就不给饭吃。

敢跑就打断她的腿。

槛儿跑过一次,腿真被打断过。

很痛。

自那之后她便不敢跑了。

槛儿无意拿这些事来博太子的同情,因此说得比较笼统和轻描淡写。

骆峋也神色无常地听着。

但若细看便能发现其眸底凝聚的冷意。

沉默片刻。

他摸着槛儿的脸,并不是很温情地道:“未经本人同意略卖良家女乃不法之事。

然历朝贫民卖儿卖女又为其求生手段之一,灾荒年间贫穷之家常借嫁卖女、出售劳力等手段削减口粮消耗。

本朝虽有律法约束,却碍于贫富之差缩减非一日之功,断人生路易激起民变,加之有些地区难以管控。

因而你被卖一事,孤暂时恐无法还你公道,如此你可会怨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