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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就这样，一直喝到了半夜。
几瓶白酒都见了底，铁钉子被嗦咯的锃亮。
白胜利让唐瘸子把四千块钱的粮票都留给了王小龙。
“兄弟，麻烦你明天走一趟，找你的渠道，把这些都换了，到手的钱，你再留两百五，凑一千。”
看着厚厚一沓粮票，王小龙和他手下的这些人都傻眼了。
前前后后五千块钱的粮票，这是啥家庭啊，这么有钱？
而且之前自己都黑了人家一千的，人家还能如此信任。
王小龙激动的不知道说啥好。
白胜利笑呵呵的说：
“咱们都拜把子了，是兄弟，就别见外。我明天中午来取钱。”
说着，指了指唐瘸子，“咱大哥家嫂子看病，需要钱，耽搁不得。”
“放心吧，大哥二哥，我保证办的妥妥的。”
唐瘸子和白胜利两人，推着自行车，借着大月亮地儿，离开了纺织厂的大商店，一路往家走。
唐瘸子说：“胜利啊，你就这么相信他？这帮小子，可是啥事儿都干的出来。”
白胜利摇摇头。
“值不值得信任，得经过些事儿才能看得出来。现在不就是在跟他办事儿么？”
唐瘸子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拿这么多钱去赌人性？”
白胜利一笑，说：
“那有啥办法，除了他的渠道，你有别的门路能吃下这么多粮票？”
唐瘸子无奈的摇摇头。
“这不就得了？”
……
次日，两人一觉睡到九点。
醒来的时候，唐小丽早就已经去上学了。
厨房里摆着做好的早餐，两人吃了一点，又离开家，回到了大商店。
他们在大商店等开了大概半个小时，王小龙带着几个人，呼呼啦啦的回来了。
把桌子上昨晚的杯盘狼藉哗啦到一边，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堆钱。
四千块钱的粮票，换了三千五百块钱。
白胜利拿出三百块钱，给了王小龙，说：
“加上昨天的七百五，你先给姓梁的一千，把人先弄出来，剩下的五十，你带小虎洗个澡，吃点好的。”
一说到要给姓梁的一千，王小龙恨的直咬牙。
白胜利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兄弟，这钱，早晚让他加倍吐出来，你放心。”
王小龙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又拿出两千二，给了唐瘸子。
“老唐，大哥，两千给嫂子看病，二百是路费，今天就带嫂子去，别耽误了。”
剩下一千，他揣进自己怀里。
“剩下是我的，我也得给我妹妹看病。”
三千五百块钱，就这么分了。
他们都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啥样的人没见过？
但像白胜利这么出手大方的，还是第一次见。
“胜利……”
“二哥……“
“粮票都是你的，可你自己留的最少……”
唐瘸子和王小龙感动的眼泪汪汪。
白胜利一乐，说：
“钱是最不值钱的。不用放在心上。“
说完，和唐瘸子离开了大商店。
王小龙带着一群人，送出去了很远。
回去的路上，白胜利对唐瘸子说：
“我就不回你家了，你赶紧收拾收拾，带嫂子去奉天看病，我回国华，有点事儿要办。”
唐瘸子的小眼珠转了转，说：
“胜利啊，你是不是要对付姓梁的？”
白胜利不置可否。
唐瘸子说：
“我跟你一起回去，也办点事。”
“啥事儿？”
“我去趟英红理发店。”
白胜利眉头微微一皱，他在考虑要不要把唐瘸子没在的那天早上，看到陈英红的屋子里有别的男人的事儿，跟唐瘸子说。
唐瘸子看出了他的犹豫，嘿嘿一笑，说：
“陈英红就是个**，她的炕，二十块钱就能上一次。我压根对她也没啥留恋。”
说着，他严肃了起来。
“胜利，姓梁那小子好色，咱们昨天不是研究了么，对付他，最好的办法是仙人跳。”
话说到这儿，就都明白了。
仙人跳，需要一个有姿色又豁得出去的女人，陈英红是首选。
他拍了拍唐瘸子的肩膀：
“老唐，多加小心。”
唐瘸子嘿嘿一笑，“你放心，我这人办事，安全第一。”
到了国华乡，唐瘸子直接钻进胡同，去了英红理发店。
白胜利去了派出所，找齐振海。
见面掏出一百元，递给齐振海。
“齐所长，还你的钱。”
齐振海一笑，说：
“钱赚的挺快啊，有啥好门路，带带我呗。”
他话里有话，白胜利早有准备，便没往心里去。
齐振海说：
“你帮忙抓到小偷，县里的奖金批下来了，你先回去，我一会带人给你送去。”
“啊?下来了啊，那直接给我得了呗，还跑一趟干啥？”
齐振海点了一颗烟。
“县里说，为了鼓励你这样的典型，得有个仪式，锦旗，奖状，记者采访，越热闹越好。”
白胜利嘴角一翘，说：
“得了吧，齐所长，你这是给我长脸么？分明是把我当诱饵。小偷不是从看守所跑了么，你这么一整，他肯定会回来找我报仇，到时候你们来个瓮中捉鳖。”
齐振海哈哈的笑了，略有些尴尬。
“有句话咋说来着？对，巧者劳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人太明白了不好，给自己增烦恼。”
白胜利哼了一声，摇了摇头：
“有烦恼也总比糊里糊涂的被人下了黑手整死的强。”
齐振海抽了一口烟，“得相信我们公安。”
白胜利冷笑，说：
“城北派出所，有个姓梁的公安，你认识么？”
齐振海思索了一会，摇摇头。
“不认识。”
白胜利一笑，没再说啥，骑着自行车，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