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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万也不知道什么是爱。
想吃就吃,想杀就杀,这便是在千年前那个所谓平安时代里,她的活法。
很简单,只因强大。
她一个人,便击溃了当时强大的藤原家族的部队“五虚将”,并且取而代之,成为该家族中的座上宾。
从那以后,除了偶尔研究一下自己的术式以外,万的生活就变得无趣起来。
在当时,除了一种自唐朝开始就从中国流入日本的小点心以外,她几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面对那些胆敢觊觎自己身体的凡夫,从来不会手下留情,出手便是直接将对方枭首并挂在树枝上当成装饰品。
不将男人们当**类看待的她,在府邸中更是时常衣不蔽体。
即便是为求五谷丰登所举行的宫中祭祀活动,她亦只不过是象征性地披着一件根本无法遮蔽重要部位的外衣便过去。
直到那一天。
史上最强的男人,开始被世人称之为怪物的“诅咒之王”两面宿傩,被藤原家邀请至宫中一起参加祭祀。
而这其实只是那些人向对方示好的一种方式,毕竟宿傩那个时候才刚刚把藤原家的战斗部队全杀了。
他们只是想通过向宿傩祈求五谷丰登这样的做法,来向其俯首。
而也就是在那里,万知道自己懂得了什么是爱。
那个男人,就只是很随意地坐在那里,身后站着里梅。
那个时候,万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为什么就没有人可以理解宿傩呢?
绝对的强者,由此而生出高处不胜寒的孤独…
想要教会他,什么是爱。
即便是在接近对方的时候,被他突如其来的斩击给重创,万的眼中还是只有宿傩孤独的目光。
她倒下的身影,是面带笑容的。
因为她已经感觉到了,那道强横的斩击中究竟是何种沉重与苦闷。
那份感情纵使跨越千年,直至今日的苏醒,她的想法仍犹未变。
而此时,眼前的伏黑骸,又是一个不懂得爱为何物之人。
一个带着里梅那臭小鬼,一个为了这种弱小到甚至连咒术师都不是的女人来跟自己作对。
太可怜了。
万摇摇头,看向骸的目光中竟带有一丝怜悯与慈爱。
“可别想太多了,我跟你不一样,不是个没人要的痴汉。”
见对方有所误会,骸直截了当地给出回应,同时也说在了其痛处上。
“你不懂…你们根本就不懂!尤其是你这家伙!你们根本不懂爱,只有我可以教会宿傩什么是爱!”
万没有像上次交谈时那样变得歇斯底里,因为在她眼里,伏黑骸也只不过是无法看清楚这一切的家伙。
“所以,你现在在哪里?”
通过天道,骸可以看到纱织的视野,可周围漆黑一片,他也无法准确定位到对方具体的位置。
而这种已受肉成功的情况下,其灵魂已经扎根于肉体,想要强行剥离的话,恐怕还是得先将身体重创才行。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应该是有能够直接触及灵魂的能力吧?”
万单手托着下巴往身后躺去,全然不顾现在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她正是全身赤裸的状态。
这样的动作,显出了她那丰韵的身材,大片大片春光映入骸的眼帘。
此时,她现在正在为自己的小心思而庆幸。
就算自己受肉的这个小女孩与自己有着一定相容性,但对方毕竟是普通人,不像咒物那般。
万不让她出来,她就不可能出得来。
而且,只要进行一定程度的“沐浴”,就可以完全将其灵魂磨灭,让这副肉体完全属于自己。
但是万没有那么做。
她在等。
在还没有重新与宿傩相遇之前,她不会伤害任何人,包括被自己灵魂压制下去的纱织。
就是因为先前曾经与伏黑骸打过交道,所以她留了一个心眼。
只要在情况不妙的时候,将纱织的灵魂替换上来就行了。
那样的话,因为“不伤害别人”这一束缚的存在,以及她“未能掌控身体”的这一现象,仍然会将她判定为半咒物状态。
即不可破坏。
她并不怕任何人,只是铁了心要等到宿傩的现世。
在没有见到那个男人之前,万绝不会再冒任何的风险,这是跨越了千年的执着。
“我也没有打算那么做,反正只要宿傩一出来你也不会再藏起来对吧。”
骸再一次否定她的想法。
他本来的想法,就是找出来纱织的身体先打一顿再说。
只是,万藏得很好,没有让自己通过天道来判断其大致所在之地。
但她这种谨慎,也给了骸便利之处。
那就是她绝不会对纱织的灵魂动手,因为相容性的问题,即便能够压制,在不“沐浴”的情况下是难以磨灭的。
当然,骸也会一直关注着这边的情况,毕竟如果连惠的好朋友一个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的话,未免有点太说不过去。
“那你就好好待着吧,不要让我有机会逮住你,走了。”
骸摆摆手转身。
经过两次的交谈,二人俨然已是一副老朋友的模样。
万没有再回应。
她只是闭上了眼睛,双手抱在胸前静静地等待着。
现实中,骸睁开双眼。
“怎么样了骸叔…”
似乎是察觉到钉崎那紧张而又忐忑的心情,惠为她开口询问着。
“人很安全,而且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出事,但要找到她也没那么容易,再等等吧。”
骸瞥了一眼身侧的虎杖,更准确来说,是宿傩。
“那我们接下来是…”
当新田正想请示后续的时候,骸却是将指挥权甩了出去:
“东京第一结界几乎没有强者了,我现在要稍微去处理一点私事,死灭回游这边暂时让杰和那个白毛来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