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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第一结界内。
在一击便秒杀掉头上顶着螺旋桨的羽场以后,骸顺势接住了被打伤的两名“窗”。
并且对他们使用修罗道之后,原本几乎无法动弹的二人,竟直接变得生龙活虎起来。
“这难道是反转术式吗?不愧是伏黑特级,实在是太感谢了!”
感受着那一瞬间就恢复如初的身躯,两人皆是兴奋得向着骸道谢,全然忘记了他的外号是什么。
“跟着我吧,等一下让你们出去。”
骸没有解释,只是随手挥去手上沾染着的鲜血后,看向甘井示意其带路。
“明白!”
后者被他看得全身发毛,连忙举起手来摆出敬礼的姿势。
‘太可怕了,这个人…’
些许的庆幸过后,甘井深吸了一口气。
虽然在站队上赌对了,但他此刻却不得不面对一个更加残酷的现实:
眼前这个男人远比羽场和羽生要可怕得多,而且,对方似乎还完全不在乎积分。
“强者聚集的地方,基本上都是这里原本就繁华的地段,因为那里无论是住房还是物资都极为丰富…”
为了防止气氛变得尴尬,在带着众人朝那里走去的同时,甘井还不忘这般开口解释着。
“日车宽见就在这里面,连那个羽场在面对日车时没打过都能够跑得掉,相信这位先生一定会大获全胜的!”
死灭回游的单个结界实际上覆盖范围也就几公里,以众人可操控咒力的身躯而言,不过数分钟便已到达目的地:
池袋的某个大剧场前,甘井强行挤出笑容开口。
他现在只期盼着,对方不要让自己一起进去,更希望日车并没有离开这里。
后者要是走了的话,说不定一起带走的还有自己这条小命。
“伏黑先生?我们也跟着进去的话会不会成为你的累赘…”
此时,新田的发言无疑像是一道光照亮了甘井那黑暗的人生。
他终于在这残酷的死灭回游中,感受到了一丝丝的安慰。
可实际上,新田也就真的是怕拖对方后腿而已。
毕竟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获得上百积分的泳者,其实力与心性都毋庸置疑,而她们这些非战斗员可能一瞬间就会被秒杀。
但如果伏黑先生不在意的话,她们自然也不会害怕。
“虽说没什么影响,不过你们还是就在这里等着吧,我马上就回。”
骸同意了她的请求,仅仅是因为里面那个人的特殊性而已。
随即,骸便推门而入,然后顺着那螺旋状的楼梯慢慢往下走着。
直至,走到一扇门前,在这里面,便是剧场与舞台。
“嘎~”
骸轻轻拧动把手。
剧场中几乎是一片昏暗,往日里时常会座无虚席的位置上空空荡荡。
可舞台的正中央,却是有着一道光。
灯光汇聚于一点处,那里的画风与剧场的氛围格格不入。
正中央上,竟然摆放着一个浴缸。
而其中,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双眼无神地躺在其中。
他整个人呈“大”字摊开,任凭全身湿透衣服贴身,却只是一味注视着上方倾泻而下的光芒。
小小浴缸,困住了卧滩之龙。
“你就是日车宽见吧?”
骸并没有像先前对付那两个术式是控制头发的废物那样直接动手。
他一步步走向舞台,却停在第一排坐下后,方才优雅地交叉起双腿来询问着。
虽说对死灭回游的印象不深,但其中某些特别的人物,骸总归是记得的。
面前的男人,便是其中之一。
“是我,你又是谁?在那里干什么?”
日车侧过头来,看着这名台下唯一的观众。
“我叫伏黑骸,单纯来找你聊聊,而你又在干什么?”
一来一往,二人就像是初次见面便开始了解彼此的新朋友那般。
“你有试过穿着衣服泡澡吗?”
虽是反问,可日车的视线却从骸的身上又重新转移回到正上方的灯光。
并且,这个问题也回答了骸的问题。
“我想一般人都不会那么做。”
骸直言不讳。
湿答答的衣服,会紧紧贴在肉体上,那种别扭的感觉很少人会喜欢,至少骸不想这样。
“怎么说呢…其实比想象中更让人感觉到精神舒畅,对了,我好像小时候就很喜欢穿衣游泳课来着…”
自言自语间,日车似乎开始跑偏了。
“最近我对很多事情都觉得无所谓了,所以也开始做一些以前认为绝对不能做的事情…”
他仍在说着,似乎是把这里当成了他的舞台,向台下唯一的观众倾诉心声。
“都已经过了三十五岁才开始堕落,是不是感觉特别好笑?”
日车的问题,像是在问骸,却又像是在调侃着自己。
在没有得到力量之前,他那在外人看来光芒万丈的人生,却只有他自己清楚。
那是一片无边的黑暗,深深的无力感如潮水般扑面而来,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可笑吗…我倒不那么觉得,当一个人突然拥有了绝对的力量之后,你认为他是会堕落还是真正意义上的回归本心?”
骸没有嘲笑对方的自嘲。
并且,迎着日车的问题,他再一次抛出了反问。
不以其它事件作为论证,光是这么一个死灭回游,便足以看出端倪来。
受肉型泳者自是不必多言,可觉醒型泳者在获得力量后的做法,便已经对应了骸提出的问题。
就目前碰到除却高专一方外的四名泳者中,便已经有两个人在觉醒术式后选择成为施暴者。
而且根据黄金虫给出的积分变动来看,对其他泳者下了杀手的人,不在少数。
那他们又到底是选择了堕落,还是因为本来就这样,只是缺乏必要的前提?
又或者说,是为了活下去?
无人知晓。
“你好像有点不一样。”
日车稍微有点愣住,终于再次看向骸,并且摊开的身体也收了起来。
“噗~”
他的动作带动着水流,浴缸里的水溢出洒在地面上。
现在,日车已经从原本的躺姿,变成了靠坐着。
“谁知道呢?”
骸轻笑着。
他当然跟日车所见过的那些人不同。
从一开始,他便立于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