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白色的洪流,如同一柄烧红的铁犁,狠狠犁开了混乱的战阵!
冲在最前方的赵云,人马合一。
他手中的龙胆亮银枪,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
捅!刺!挑!
最简单,也最致命的动作,被他演绎成了死亡的艺术!
“噗嗤!”
银光一闪。
一名正狞笑着冲向马车的西凉乱兵,动作猛然僵住。
他的咽喉处,多出了一个血洞。
下一瞬,赵云手腕一抖,长枪抽出,带出一蓬滚烫的血雾!
枪尖在空中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又精准地贯穿了另一名乱兵的心口!
电光火石之间,两名乱兵连惨叫都未发出,便软软倒地。
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原本混乱的西凉乱兵们,脑子瞬间宕机。
他们见过凶狠的,见过不怕死的。
可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迅猛,如此整齐,如此……漂亮的骑兵!
这支骑兵,通体雪白,甲胄鲜明,行动间悄无声息,却带着一股席卷一切的雷霆之势!
他们不像来打仗的,倒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天兵天将!
“他**!哪来的小白脸!”
一名乱兵头目最先反应过来,脸上凶光毕露。
他色厉内荏地咆哮着,试图组织起溃散的阵脚。
“都别慌!他们人少!给老子围上去!”
“先砍了那匹白马!”
说罢,他挥舞着环首刀,恶狠狠地朝着赵云的坐骑马腿砍去!
赵云看都未看他一眼。
手中长枪仿佛有了生命,猛地向下一压,一抖!
“嗡——!”
枪杆发出一声轻鸣。
那杆快如闪电的龙胆枪,枪尖竟在瞬间幻化出数道银色的残影,如同一朵绽放的死亡之花!
“噗!噗!噗!”
几声轻微的血肉破裂声响起。
那名乱兵头目,连同他身边几个企图上前的乱兵,身体同时剧震。
他们的咽喉、胸口、面门,都出现了一个精准无比的血洞。
脸上的凶狠,永远凝固。
至死,他们都没看清那枪是如何刺出的!
赵云的枪,快如闪电,却又精准到了极致。
他的目标只有那些手持兵器的乱兵,对于已经倒地的糜家护卫,他甚至能操控战马灵巧地避开,不踩踏分毫!
“散!”
赵云口中吐出一个冰冷的字。
他身后,五百白马义从,如同得到指令的精密机器,瞬间向两侧散开。
他们没有去追杀那些已经吓破了胆的散兵游勇。
而是以一种行云流水的默契,迅速在糜氏车队周围,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圆形保护圈。
银甲如墙,长枪如林!
整个过程,没有一句多余的口号,没有一丝一毫的混乱。
那份刻在骨子里的纪律与效率,让这场血腥的救援,变成了一场冷酷的战术表演!
战场上,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圈外,是数十名手足无措,进退两难的西凉乱兵。
圈内,是安然无恙的华丽马车,和那支沉默如雪的白马骑兵。
而在圈与马车之间,只有一人一骑。
赵云勒马横枪,独自一人,挡在了车队之前。
他银甲上的血迹,如同点点红梅,触目惊心。
那张俊朗如玉的面庞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却冷得像万载玄冰。
他缓缓抬起手中的龙胆枪,枪尖斜指地面。
冰冷的声音,清晰地传遍了这片小小的战场。
“越此线者,死!”
平淡的语调,却蕴**无可抗拒的威严!
那数十名残存的乱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喉结上下滚动。
他们手中的刀,在微微颤抖。
没人敢上前一步。
那道白马银枪的身影,就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雪山,死死压在他们心头!
终于,不知是谁先扔下了兵器,转身就跑。
“跑啊!”
这个动作像会传染一样,剩下的乱兵们如蒙大赦,瞬间作鸟兽散,连滚带爬地消失在了混乱的战场深处。
战斗,结束了。
从冲锋到结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赵云缓缓收回长枪,那股冰冷的杀气也随之收敛。
他翻身下马,整理了一下甲胄,走到那辆沾满血迹的马车前,沉声抱拳。
“车内家眷,受惊了。”
“在下赤曦军赵云,奉委员长之命,前来救援。”
车厢内一片寂静,只有轻微的、压抑的孩童抽泣声。
赵云静静地等待着。
片刻后。
“吱呀——”
车帘被一只素白的手,缓缓掀开。
露出的,却不是一张梨花带雨、惊魂失措的脸。
而是一双清亮如水的眸子。
那双眸子里,有惊恐,有后怕,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超乎寻常的镇定,以及……一丝毫不掩饰的,审视与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