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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同样疑问的，不只宋指导自己。
“大小姐，您跟那位老先生是一起看《西游记》的网友？”冯芪在回去的车上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差不多吧。”叶聆音弯了弯唇角。
武凯之的第一本《西游记》，确实是她买给他的。
武凯之不是她捡的第一个小孩，却是最顽皮的那一个。
那时候，天不怕地不怕的熊孩子小鱼，最崇拜的就是齐天大圣了，也只有听说书人讲《西游记》的时候，能消停一些。
她看他这么喜欢《西游记》，就给他买了一本书，让他借由那本书开始识字。
成天贪玩耍滑的小皮猴也开始认认真真地拿起书本开始认字了。
只是……
“浪里白条？”叶聆音笑着摇了摇头，“这是又看了《水浒传》吧？”
这个小皮猴，怎么好意思吹出来的呢？
明明第一次见面时，就是叶聆音把溺水的他捞上来了。
那池子一点都不深，若他自己站起来也就刚刚没过他的胸口。
可是他就好似对水有什么恐怖回忆似的，站都站不起来，整个人直直地往下沉。
叶聆音将人捞起来后，那小皮猴还在浑身发着抖，一副鬼门关前走一遭的模样。
“我姓叶。”叶聆音不觉得自己救了个人有什么了不起的，却也不愿意平白沾上多余的因果：“咱们萍水相逢，你给我磕个头就算扯平了，如何？”
“我肚子饿，你再给我买个馒头吃，到时候我给你磕两个头，咋样？”
“……”叶聆音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会蹬鼻子上脸的。
但是瞧见那孩子脸色惨白，瘦的像个猴儿似的，只一双惊魂未定的眼睛，亮晶晶的透着机灵。
那天叶聆音不仅请他吃了馒头，还给他买了两碗热粥一碗豆浆一笼包子两个鸡蛋。
叶聆音就静静坐在他的对面，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他风卷残云吃完了整张桌上的东西。
吃完之后，他就溜了。
叶聆音见怪不怪，付了钱就走了。
第二天，在同一个池子里，她又把人捞上来了。
“你是不是故意在这等我的啊？”叶聆音看着他。
这孩子有手有脚的，为了口吃的不至于吧？
“谁等你啊？”那孩子哆哆嗦嗦的，脸色比昨天还难看，只是话刚说完，他的肚子又叫了起来。
他拧衣裳水的动作一僵，羞红了脸。
“要不……你再请我吃个馒头，我、我给你磕三个头？不不不，四个！五个！”
“我倒也没有这么缺人给我磕头，我也没有这方面的喜好。”叶聆音求见他撩起拧水的腰腹上有大片的淤青，“你是被人丢下去的？”
他闷闷地不接话，只嘟囔了一句：“又不是非吃你一个馒头，管的还挺多！”
“你确定你只吃了一个馒头？”叶聆音的话，让他脸上的红晕瞬间蔓延到了脖子上。
一扭头，他撒丫子就跑了。
叶聆音摇了摇头，转身要走，便又听见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他竟然又原路跑回来了。
穿着那身湿漉漉的衣服，像是鼓足了勇气问了句：“我见过你，我知道你是哪个古董铺子的，你们还缺人不？我什么都会干，你给我饭吃就行！”
“哦？什么都会？”叶聆音听他这么吹牛，便故意逗了他一句，“你会游泳吗？”
“会！我会！”他忙不迭地应下，然后一个猛子扎进了池子里，在一串咕嘟咕嘟的泡泡出现后，沉底了。
“？？？”
等叶聆音将人从池底捞出来的时候，人已经睁不开眼睛了。
“我依然合理怀疑，你就是在这故意等我的。”叶聆音摇了摇头，表情有些无语。
正逢这时，言以责过来寻她，叶聆音就让言以责将人背回古董铺子去了。
等人醒了之后，她才知道这小家伙姓武，名叫武凯之，祖上也出过武将，只是近几代越发没落了，到他这一代了，只剩下他自己了。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原本有手有脚的，倒也不至于混到这个地步。
只是他人虽落魄，却还有着英雄情节，好打抱不平。
因为撞上有人**一对儿在池子边洗衣服的小姑娘戏水打闹。
这俩小姑娘大的不到15，小的也就10岁。
夏日衣衫单薄，水一打便黏在了身上。
那个大男人看上去一把年纪，撅着**躲在树后头看，嘴里还满是戏文里的**词浪语。
武凯之哪里看得惯这个，嚷嚷着打了个过去，谁知道那人竟然是两个小姑**亲伯伯，名叫邓恩。
这邓恩平日里一副严肃模样，平日里饱读诗书，在族中还有些威望，他这一番嚷嚷反倒被那人倒打一耙，被人打了一顿不算，还是回回看见，回回打。
有人知道他怕水，就故意每次都将他扔进水里。
池子不深，淹他刚刚好。
武凯之窝在被子里说完这些事便气呼呼地看向了叶聆音。
似乎是想要在叶聆音那边得到一份认同感。
“想要有菩萨心肠，得配上罗汉手段，你一个自身都难保的人，咋咋呼呼冲过去，挨收拾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叶聆音却是摇了摇头，“有勇无谋一头热，我算是知道你家里是怎么落败的。”
武凯之怎么都没想过会得到这么一个评价，一瞬间炸了毛：“你也觉得我错了？你竟然跟他们是一样的！”
叶聆音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只是摇了摇头，转身就走了。
武凯之气坏了，他好不容易相信一个人，掏心掏肺地把自己的事说给那人听，谁知道会得到这样的反馈。
“原以为遇上个明白事理的仗义人，谁知道也是个得过且过的糊涂蛋！谁稀罕你们这破地方！”武凯之将被子一掀开就要走人。
只是这脚还没碰到地上呢，就闻到了米粥的香味。
那浓稠的米粥与外头铺子里卖的不一样，不仅加了豆浆，还放了百合。
一口喝进肚子里，整个人都暖烘烘的。
一碗粥喝完之后还瞧见一笼包子。
这包子也跟别处的不同。
小小一个，里面不是肉馅也不是菜馅的，咬开后是黄橙橙甜滋滋的流沙馅。
乖乖，别说吃了，他是连听都没听过的。
包子还有这个馅儿的？
吃了一餐，就开始期待下一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