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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燕倩彻底被打懵了。
她捂着火辣辣的脸,满眼都是难以置信。
她没想到苏玉婉竟如此偏袒一个野丫头,连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没问清楚,就因为暖暖哭了,便动手打了她!
林思思见状,赶紧过来哭诉:“大娘,您误会了!我和暖暖妹妹真的只是在玩,我们追着跑,不知道她为什么就哭了,我真的没有打她!”
徐燕倩也回过神来,连忙装出万般委屈的样子:“是啊,大夫人!我们母女寄人篱下,怎么敢欺负六小姐?思思只是想和妹妹亲近亲近,许是这孩子手重了些,吓着六小姐了,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教好她!”
她们一唱一和,将所有过错都推得干干净净,心里更是得意极了,对付一个三岁半的小屁孩,还不是手到擒来?
暖暖被她们颠倒黑白的话气得小脸通红,甚至半天没说出话来。
不过,她刚才的的确确像兔子一样跑的快,非但没有被打到,而且徐燕倩那个坏阿姨还摔了一大跤。
她想到林思思的爹爹刚刚去世,强迫自己不去跟她们计较,可心里的难过却怎么也止不住。
“如果真的只是玩闹,那以后也要有个分寸。”
苏玉婉听了她们的话信了几分,她弯腰将暖暖抱进怀里。
可就是在下一刻,她莫名感受到了一种极致的悲伤,心疼得像针扎一样。
什么玩闹!
什么误会!
她怀里宝贝女儿的委屈,比任何言语都真实!
苏玉婉的脸色瞬间又冷了下来,看着徐燕倩母女,“我不管你们是不是在玩闹,也不管你们是有心还是无意。我只知道,我的女儿受了委屈,哭了!这是我绝对不能容忍的!”
她顿了顿,“我告诉你们,要不是看在你们是林虎兄弟遗孀的份上,今天我就把你们赶出帅府!我希望你们安分一点,搞清楚自己的位置!在这帅府里,暖暖,是我傅家最受宠的六小姐!”
这番警告如同一记重锤,砸得徐燕倩和林思思脑袋嗡嗡作响,两人都惊得呆住了。
暖暖在苏玉婉怀里,感受到大娘温暖的怀抱,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就飞走了,她伸出小手搂住大**脖子,开心地蹭了蹭。
有大娘保护她,真好!
被劈头盖脸训斥了一顿,徐燕倩灰溜溜地带着林思思回了房。
“娘!那个苏玉婉明显就只宠着那个野丫头,我们该怎么办啊?”
林思思不甘心地问。
徐燕倩坐在床边,眼神转了转,“她护着,不过是因为她蠢,不懂养一个野种在身边的坏处。我会找个明白人,去好好点拨点拨她,让她知道什么叫引狼入室,最好能让她亲手把这个野丫头赶走!”
下午,徐燕倩安顿好林思思,便换了身衣服出了门。
她要去拜访程家。
程家是江城有头有脸的大家族,世代经商,家底殷实,在商界极有分量。
而程家的二夫人钱莉芳,正是苏玉婉的牌友之一,两人关系颇为亲近。
恰好徐燕倩认识这位钱莉芳。
徐燕倩提着重礼来到程府,很快便见到了这位二夫人。
钱莉芳约莫四十多岁,穿金戴银,描着细长的眉,嘴角天生带着几分刻薄相。
她收下礼物,听完徐燕倩添油加醋的一番陈述,当即一拍大腿。
“哎哟,可不是嘛!”她撇着嘴说,“我早就想说了,好端端的,留个不知道从哪来的野种在身边当眼珠子疼,也不知道苏玉婉是怎么想的!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我这就去好好劝劝她,让她赶紧把那野丫头送走!”
徐燕倩心中大喜,嘴上却说:“是啊,我们也是为了大帅夫人好,怕她将来被这野丫头蒙骗了。”
两人正说着,楼梯上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一个身穿挺括西装的年轻男人走了下来,他约莫二十七八岁,面容英俊,神色却极为冷峻疲惫。
他正是程家的继承人,程景云。
程景云冰冷的目光扫过钱莉芳和徐燕倩,“我爹现在病重,二娘最好不要让一些闲杂人等进府里来,扰人心烦。”
钱莉芳脸色一僵,心里不快,却不敢顶撞这个说一不二的大公子。
徐燕倩更是连忙起身,讨好地笑道:“程大公子说的是,我这就走,这就走。”
程景云却根本没理会她们,径直朝外走去。
他父亲的病已经拖不起了,江城所有叫得上名号的西医和中医都束手无策,他现在是真正的走投无路了。
情急之下,他想到了一个不得已的办法。
在一处街头巷口,程景云找到了摇着幡子的算命先生,张瞎子。
张瞎子听完他的来意,掐指算了算,摇了摇头:“程大公子,令尊的命数已是风中残烛,这一关,怕是不好过啊。”
程景云心中一沉,急道:“还请先生救我父亲!”
“我可没这个本事。”
张瞎子慢悠悠地说。
“那谁有这个本事?”程景云赶紧递上十块大洋。
张瞎子颠了颠手里的大洋,这才笑呵呵的开口,“救命得寻有福人,你去大帅府,寻一位三岁半的小丫头,诚心将她请到府上住上一天,令尊今日之危,或可安然渡过。”
“大帅府?三岁半的小丫头?”
程景云大为不解。
“不错,”张瞎子笑着解释,“就是帅府的六小姐。”
程景云眉头紧锁,这听起来太过荒诞不经。
张瞎子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悠悠叹道:“信与不信,全在公子一念之间。只是记住,这世间能救令尊性命的,唯她一人。”
世人只知求神拜佛,却不知真正的福运,往往藏于至纯至善之心。
那个小丫头,便是行走人间的活福气,是这浊世中的一点灵光,此乃天机,亦是造化。
程景云看着张瞎子高深莫测的样子,想到病榻上气息奄奄的父亲,心一横,不再怀疑,转身便乘车直奔大帅府而去!
与此同时,程家的二夫人钱莉芳,也坐着黄包车,来到了帅府门口。
她看似来找苏玉婉打麻将,其实吹枕边风才是真。
一进院子,她便看见一个可爱的小丫头正在玩秋千。
钱莉芳眼中闪过一丝鄙夷。
原来,这就是那个野丫头。
她进了客厅,亲热地拉着苏玉婉的手,“玉婉,院子里的就是府上新收的六小姐吧?真是可爱。不过啊,我今天来,有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可得跟你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