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运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身为边关守将,动用私刑本就不合军法,可鲁氏仗着娘家的势力,向来蛮横惯了,根本不把军法放在眼里。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先把人带回军营再做打算,鲁氏又尖着嗓子催道:“你还不动手?是不是想包庇凶手?再不动手,我就回娘家告诉爹,说你和凶手勾结,害死我弟弟!”
张运咬了咬牙,正要下令“把人带走”,沈其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块鎏金令牌,抬手就甩了过去。
张运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令牌,入手沉甸甸的,上面刻着“威远”二字。
他脸色瞬间大变,手都开始发抖,捧着令牌的手指微微颤动:“你……你怎么会有王爷的令牌?”
“看来你还算有见识,认识这令牌。”
沈其淡淡一笑,语气带着几分傲然。
“这令牌是我老哥叶擎天亲手给我的,我是他的结拜兄弟。他说只要带着这令牌,大梁境内,不管是谁,都得给我面子。”
“你是王爷的结拜兄弟?”
张运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其,手里的令牌差点掉在地上。
他当年可是叶擎天手下的先锋都头,跟着叶擎天南征北战,血战北元的野狼谷,死守雁门关,出生入死了数十年后。
来叶擎天在一场战役中重伤,隐居退出朝野,他们才失去了联系。
这些年,他一直派人打探王爷的消息,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王爷的结拜兄弟!
沈其点点头,语气笃定:“我还能骗你不成?我老哥现在就在庆元县,离这儿不过几百里路。怎么?你认识我老哥?”
张运连忙点头,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眼眶都有些泛红:“认识!当然认识!末将张运,当年曾跟随王爷征战沙场,王爷待我恩重如山,还救过我的命!”
“只是后来王爷隐居,末将才和王爷失去了联系。不知道王爷近来身体如何?旧伤好些了吗?”
“他很好,最近吃得好睡得香。”
沈其淡淡道:“我上次给他送了株千年灵芝,他服用后说自己的旧伤恢复得很快,用不了多久就能痊愈了。”
张运脸上瞬间露出狂喜,一把抓住沈其的胳膊:“太好了!末将一直担心王爷的身体,没想到王爷的伤快好了!末将一定要亲自去庆元县拜访王爷,给王爷磕头请安!”
“你身为边关守将,职责重大,不能擅离职守。”
沈其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道。
“是是是!末将明白!”
张运连忙松开手,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还站着,立马单膝跪地,对着沈其拱手行礼,声音恭敬:“末将张运,参见二爷!不知二爷驾临边关,有失远迎,还请二爷恕罪!”
周围的兵丁和孙彪都惊呆了,纷纷张大嘴巴。
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布商,竟然是河间王的结拜兄弟!
孙彪吓得腿都软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心里暗暗庆幸自己刚才没动手,不然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鲁氏却还没反应过来,见张运对着“凶手”下跪,顿时跳了起来,指着张运的鼻子怒骂。
“张运!你疯了?你给这两个杀我弟弟的凶手跪什么?他们就是两个毛贼,什么王爷的结拜兄弟,肯定是假的!你快起来,把他们抓起来凌迟处死,不然我跟你没完!”
张运听到鲁氏的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猛地站起来,走到鲁氏面前,“啪啪”就是两个响亮的耳光,打得鲁氏原地转了一圈,嘴角都渗出了血丝。
鲁氏被打得懵了,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张运:“张运!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
张运怒吼道,眼神凶狠。
“你个泼妇!平日我看在你娘家的面子上,对你百般忍让,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二爷是王爷的结拜兄弟,也是你能骂的?再敢多说一句,信不信我一刀砍了你!”
张运毕竟是上阵杀过敌的武将,杀气浓郁。
鲁氏被张运的气势吓住了,捂着脸,眼泪“哗哗”地流下来,却不敢再说话。
她从来没见过张运这么生气,那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样。
沈其看着这一幕,摆了摆手,语气平淡:“张将军,算了,她是你老婆,你自己回去好好管教吧。我们还有事要回庆元县,就先走了。”
“二爷稍等!”
张运连忙叫住他。
“末将这就让人准备些边关的特产,比如虎皮、鹿茸,您带回去给王爷,也算是末将的一点心意。”
“不用了。”
沈其摇摇头。
“这边关之地物资匮乏,这些东西还是留给士兵们吧。你只要守好边关,不让北元的骑兵越界,我老哥就会很高兴了。你的心意,我会带给我老哥的。”
“多谢二爷体谅!”
张运感激地说,连忙让兵丁让开道路,亲自牵着沈其的马缰。
“二爷,末将送您!”
沈其和姜璃翻身上马,朝着庆元县的方向走去。
张运一直送到关外十里地,才依依不舍地勒住马,对着两人的背影拱手行礼:“恭送二爷!”
离开玉阳关后,两人没有再赶路,而是慢悠悠地骑着马,欣赏着沿途的田园风光。
路边的稻田里,农民正在插秧,远处的村庄炊烟袅袅,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
毕竟硝石已经拿到,姜璃的仇也报了,没有什么急事,两人正好享受这难得的悠闲。
六天后,夕阳西下的时候,他们终于回到了小牛村。
刚到家门口,就看到楚思然、苏雪宜和晗烟在院子里。
看到沈其和姜璃平安回来,楚思然第一个冲了上来,握住沈其的手,声音带着哽咽:“夫君,你终于回来了!我们每天都在等你,担心死了!”
苏雪宜和晗烟也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着路上的情况,脸上有按捺不住喜色。
姜璃笑着把去黄沙山的经历说了一遍,从潜入矿洞到斩杀赵辉昂,再到玉阳关遇到张运,三女听得心惊胆战,又为他们平安归来感到高兴。
之后,沈其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的青色长衫,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休息。
躺了片刻,沈其寻思等明天就去工匠房,开始研制手榴弹,顺便做一支能连发的左轮手铳。
手铳的威力可比手弩大多了,五十米内绝对能击穿铁甲,有了这东西,以后不管是遇到土匪还是乱兵,甚至是武功高手,自己都不惧。
就在这时,小南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了过来,穿着一身浅绿色的布裙,梳着双丫髻,发间还别着一朵小野花,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
“老爷,您累了吧?吃点水果歇歇,这是奴婢刚切好的苹果和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