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背后还有根红绳,绑着一根针,正是赵绣娘绣针上的那根。
她不动声色地把娃娃往兜里塞了塞,跟上王屠夫的脚步:“先去戏台找周童,找到他再说。”
几人走出城隍庙,就听见一阵戏台板的“吱呀”声,还夹杂着孩子的哭声。
“快走,是周童!”王屠夫加快脚步,镰刀握得更紧了。
祁入镜和裴云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算计。
走到戏台附近,哭声突然停了。
戏台的布帘垂着,里面黑乎乎的,隐约能看见个小小的身影蹲在台中央,正是周童。
“周童!”王屠夫喊了一声,刚要冲过去,就被裴云咎拽住了。
“别过去。”裴云咎指着戏台的柱子,“上面有绣针。”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戏台柱子上插满了绣针,每根针上都缠着红线,把整个戏台罩了起来。
而红线的尽头,正绑着个穿青布衫的女人,正是赵绣娘。
“是赵绣娘!”王屠夫脸色一变。
赵绣娘突然动了,手里的绣针朝周童飞过去。
随着周童一声惨叫,绣针精准地刺中他的眉心,鲜血顺着针尾缓缓滴落。
赵绣娘僵在原地,握着绣绷的手不住颤抖。
她低头看着自己沾血的指尖,又抬头望向周童倒在地上的小小身影,眼里的空洞渐渐被惊恐填满。
“我……我做了什么?”她的声音发颤,指尖的红线缠在绣绷上,乱成一团。
王屠夫冲过去蹲在周童身边,探了探他的鼻息,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没气了。”
张秀才攥紧手里的毛笔,指节泛白:“你刚才……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赵绣娘猛地后退一步,撞在插满绣针的柱子上,疼得倒抽冷气,眼泪却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
她蹲下身,双手抱住头,哭声越来越大,混着悔恨和恐惧:“我不是故意的……周童那么小,我怎么会杀他……”
祁入镜看着戏台板上的血迹,嘴角闪过一抹笑意。
戏台柱子上的红线突然收紧,赵绣娘被红线缠得动弹不得。
王屠夫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劲,转头看向祁入镜几人:“你们到底是谁?!”
裴云咎没再隐瞒,从怀里掏出王屠夫的杀猪刀。
王屠夫脸色瞬间惨白“你们骗我!”
“不是骗你,是善意的隐瞒。”祁入镜向他微微咧嘴。
王屠夫猛地站起来,镰刀直指祁入镜。
戏台的风突然变凉,缠在赵绣娘身上的红线越收越紧,她的哭声被勒得断断续续。
祁入镜慢悠悠掏出兜里的布偶娃娃,“赵绣**针,一直揣在我这。”
话音刚落,戏台布帘“哗啦”被风掀开,后台窜出个黑影。
王屠夫眼疾手快,镰刀劈过去,黑影却灵巧地躲到柱子后,露出张布满皱纹的脸。
“李婆?”
李婆嘿嘿笑起来:“不愧是杀猪的,眼神真好。”
李婆的笑声还没落地,祁入镜突然将布偶娃娃往地上一摔,红绳断裂的瞬间,藏在娃娃里的绣针弹起刺中李婆的手腕。
李婆惨叫一声。
李婆捂着流血的手腕,眼神怨毒:“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不是说找委托人通关吗?”
“通关?”裴云咎突然笑了,手里的杀猪刀在月光下闪着冷光,“我们的通关方式,和你们可不一样。”
祁入镜往前走两步,鞋尖碾过药箱,余光却扫向身后的陈琪。
陈琪脸色惨白,悄悄往戏台外挪了半步,却被裴云咎一眼看穿。
他反手将杀猪刀掷在陈琪脚边,刀刃擦着她的鞋面钉进地里:“公主,想去哪?”
陈琪浑身一僵,声音发颤:“我……我不是故意骗你们的,而且你们说了!只要我带你们找到他们,就不会……”
祁入镜笑了,弯腰捡起地上的镰刀,“你怕是怕我们发现,你早就和李婆串通好了吧?是你故意引我们去城隍庙的,对不对?”
这话戳中了陈琪的痛处,她突然尖叫着扑过来:“是又怎样!你们杀了这么多人,早晚也会杀我!”
“陈琪,我已经给过你两次机会了。”
林怜枝从背后冲上来,手里的石头狠狠砸在陈琪后脑勺上。
陈琪闷哼一声,倒在地上,额头磕在戏台板的血迹里,抽搐了两下就没了动静。
“怜枝,手还挺快。”祁入镜瞥了她一眼,又看向王屠夫,“还有你。”
王屠夫握着镰刀的手不住发抖,却还是咬牙冲过来:“我杀了你们!”
裴云咎侧身躲过,杀猪刀反手一挑,正好挑中王屠夫握刀的手腕。
镰刀“哐当”落地,王屠夫还没反应过来,裴云咎的刀已经架在他脖子上。
“别挣扎了。”祁入镜蹲下身,捡起地上的镰刀,“你还没认清现实吗?”
王屠夫突然疯了似的冲过来,却被祁入镜一镰刀划破喉咙。
鲜血喷在戏台板上,和周童的血混在一起。
赵绣娘看着眼前的场景,哭声戛然而止,眼里只剩麻木——她被红线缠得太紧,连动都动不了。
裴云咎手腕一用力,杀猪刀割破了王屠夫的颈动脉。
王屠夫倒在地上时,最后看的是周童的尸体,眼里满是不甘。
祁入镜站起身,看向被红线缠在柱子上的赵绣娘。
她这才看清,这赵绣娘就是副本开始前那位反感他们的短发女人。
她又看了看林怜枝,示意她动手。
林怜枝点点头,捡起地上的绣针,走到赵绣娘面前。
赵绣娘看着她,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林怜枝没有犹豫,将绣针狠狠刺进她的眉心,和周童死时的伤口一模一样。
红线随着赵绣**倒下渐渐松弛,戏台板上横七竖八躺着尸体。
祁入镜走到戏台中央,踢了踢周童的尸体,嘴角勾起一抹笑:“还差谁呢……”
裴云咎走过来,将杀猪刀上的血擦在布帘上。
林怜枝跟在两人身后,回头看了眼满是血迹的戏台,小声问:“白沁,周野,这样真的能通关吗?”
祁入镜回头看她,温柔笑笑:“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