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屿桉就这样看着他,许久。
倒是未曾多言:“出去吧。”
晏清河知道,这个时候出若听从阿兄的出去,只能与他的距离拉远。
所以澄清才是最好的法子。
已经知道病灶在哪里了……
他真的是蠢,怎么就答应白锦锦用药了呢?
阿兄这样的人,中了药的作用,只可能是自己愿意的……不知道是不是引蛇出洞。
思及此,晏清河才发觉自己疏忽了。
“阿兄,那个配种药的事情,我知晓!是白锦锦做的,我后面查到了,她同我说,安排了表妹张娴仪过去,我说她了,不许干涉我们家的事情。”
“她瞎掺和才会如此的,至于其他的,真的和她没有关系。”
晏屿桉淡定地喝了一杯茶,随后故作好奇地问道:“她意欲何为呢?”
“阿兄,她没有其他想法,不过是知道我最近苦恼于你的婚事,三个孩子太需要一个娘亲了,所以就出此下策。想着生米煮成熟饭就好了,再加上母亲那边也是同意的,说是表妹和你再合适不过,所以就……”
“我事先不知道。但是我那日知道后,我已经和白锦锦争吵了,我说她多管闲事。她已经开始面壁思过了。”
“原来她不敢出门,是你的功劳啊。”晏屿桉略有深意的道。
他怎么记得,是被那个叫做灭火器的东西给吓破了胆子呢?
“……”
晏清河也不知晓白锦锦为何不出门,但是从狩猎宴回来就不对劲儿,一开始他还以为只是姑娘间耍脾气。
现在为何感觉,没有那么简单了呢?
阿兄这话,不太对。
不过,阿兄应当是在故意压制他。
锦锦说过,晏屿桉这样的人,惯会压制,刻意让他自卑的。
“为何说起你阿兄,你总是小心翼翼的。”
“晏清河,你就是自己,晏屿桉压根比不上你,就是一个死去娘子整日要死要活的鳏夫罢了。你不必畏惧。”
“你是他养大的,就用手里的刀转身刺向他。只有你,才是最轻易获得他信任的人。”
……
这些话,都是白锦锦说的。
她勾起了他最深层的欲望,晏清河本来就想的,只不过找了个知己,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现在,背脊好像更加挺直了。
“阿兄,我和她都想要帮你,也是好心,你若是生气,打我骂我都可以。其他的,这辈子我都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泽之他们三个娃可以给我作证。”
晏清河就是这样的,必要时候就拉出三个孩子打感情牌。这就是一直照顾着孩子的意义,主要是,他们永远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这么些年来的长期洗脑,无形之中,晏清河就要让他们感觉到,小叔父比父亲更加重要。
显然,到如今这个程度,已然是相当的不错。
晏屿桉的软肋,永远都在他这里,所以晏清河有恃无恐。
汴京城的人都说阿兄对自己的孩子太过于冷淡,实际上只有他知道,阿兄有多在乎这些孩子,有多害怕伤了这些孩子……
利用阿兄的信任,晏清河确实没干好事。
现如今开始对着晏屿桉道:
“事情就是这般,配种药之事,与白姑娘有关,但是她和我们家没有关系,阿兄也不要迁怒于她,年纪小不懂事。我和白姑娘之间,也不会因为这个事情就不在一起。”
“这是弟弟从小到大最大的诉求,阿兄都不同意吗?”
“为何你可以娶喜欢的女孩,我就不行呢?还只是做了帮你的“错事”。”
晏屿桉点头:“我说过,你若是最想做的事情,我会答应。“
这弟弟没救了。
既如此,那就朝着他自己的路一步步走吧。
兄弟情谊,不过是可笑。
“清河,你最想做的事情是这个么?选择了,就不能后悔了。”
日后,也走不了回头路了。
“是,就是这个,多谢阿兄成全。”
“成婚的日子,择良辰吉日。不急在一时。”
“我省得。”
说罢,晏清河一副心里有气的样子,转身就走了。
“……”
毕竟是自己的弟弟,看着他从小到大的身影,晏屿桉感觉有些恍惚。
似是很小的时候,一晃眼就蹿成了大人。
与之感觉越来越陌生。
不少人,长大了就会走散,未曾想,他一手带大的人也会如此。果不其然,权利就是旋涡,所有人接触,都会陷进去。
毕竟是不可能回到从前了,就算是亲情,都没办法拥有。
手足相残,是必然的。
只不过今日的警告,白锦锦和晏清河,应当能消停一番了。
晏屿桉心有些闷,可以信赖之人越来越少了。清河不真诚,那么是不是就可以说明,当年他捏着**,并未对羲之动手……尽量不靠近他们,让清河带他们实则也是对他现在拿捏软肋的推波助澜?
现在他只觉得可笑。
在他浑浑噩噩,最难受那段时间,都有人来找破局点。
那个人还是一手养大的幺弟。
都说深宅大院吃人,何尝不是如此?
他为此,错过了多少和孩子们本来就有限的相处时间。还为此内疚许久……对晏清河越发好。
至于那配种药亦或是狩猎宴,不过是他以身设局罢了;想看看这个弟弟,会坏到什么程度。
原本他能撑住,在那个瀑布水泉多泡一些冰水就好了,周珂已然回去拿冰块。
未曾想,是阿昭来了。
是晏屿桉算计中的意外。
她永远都能够千万次救自己于危难之中。
想起来,算是唯一的慰藉。
冰冷算计之中,他想放弃陷入杀人的漩涡之中,都有她如同暖阳一般出现。
如果真有人能够千万次救自己于水火,那么这个人一定是黎昭。
此刻,离开的晏清河去而复返。
“兄长,不日骠骑将军萧珩将班师回朝,你可要见?”
“当年他与嫂子可是……”
还未曾说完,晏屿桉就皱着眉头道:“可是什么?”
“没什么。”晏清河面上欲言又止,心中确是畅快!这么多年,阿兄还是在意萧珩。
“不见。我与他没有往来。”
说话明显要冰冷几分。
如此,晏清河也可以确定,阿兄的心思,竟然还在黎昭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