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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线人，失联了。根据锁眼的最新卫星图像，戈壁机场一切正常，那架客机还完好地停在停机坪上。”一名行动主管，脸色灰败地汇报道，“我们的计划，很可能已经暴露了。”
“怎么暴露的？！”安格尔顿猛地一拍桌子，“那个信标，没有任何信号，绝对不可能被提前发现！安检也绝对查不出来！除非郑昊他提前得知了消息！”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郑昊的反应已经超出了他们这些搞情报的人的认知范畴。
“现在不是追究怎么失败的时候。”技术专家，也就是提出手术刀计划的那个人，站了出来，神情凝重，“现在的问题是，他们会怎么报复？”
“报复？”安格尔顿冷笑一声，“他们拿什么报复？公开谴责吗？我们死不承认，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技术专家摇了摇头，他指着大屏幕上，由KH-11卫星传回的，最新的戈壁基地卫星图，“您看这里。”
屏幕上，可以清晰地看到，整个戈壁基地，灯火通明，人员和车辆的活动频率，比之前筹备“观礼者计划”时，还要高出数倍。
一座发射塔上，一枚崭新的“长征五号”火箭，正在被缓缓起竖。
“他们在准备一次新的发射。”技术专家说道，“速度快得惊人。从我们发现他们有动作，到火箭上架，还不到12个小时。”
“发射？他们想干什么？向我们示威吗？”安格尔顿不屑地说道。
“我不知道。”技术专家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忧虑，“但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郑昊这个人，他的行为模式，不能用常理来判断。观礼者计划，我们都以为是示威，结果呢？他给了我们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一次，我们试图暗杀他，这已经触及了底线。以他的性格，他的反击，绝对不会是口头抗议那么简单。”
“他就像一条被激怒的毒蛇，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然是致命的。”
安格尔顿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技术专家的话，很有道理。
从“观礼者计划”开始，他们对郑昊的每一次预判，都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这个年轻人，仿佛超越了这个时代。
“命令NRO，让KH-11和所有可用的侦察资源，24小时不间断地，给我盯死戈壁！我要知道他们发射的，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安格尔顿下达了命令。
他有一种感觉，一场远比“观礼者计划”更加猛烈的风暴，正在酝酿。
而他们，正处在风暴的中心。
两个月后。
在无数人夜以继日的奋战下，在整个国家不计成本的资源支持下，一颗拼凑起来，却又凝聚了中国最顶尖科技的卫星，完成了所有的总装和测试。
它被命名为，“天眼一号”。
发射控制大厅里，郑昊亲自坐镇在总指挥的位置上。
“……三！”
“二！”
“一！”
“点火！”
伴随着熟悉的，沉闷的轰鸣，蓝白色的等离子烈焰，再次照亮了戈壁的夜空。
长征五号火箭，托举着“天眼一号”，刺破苍穹。
远在同步轨道上，美国的KH-11“锁眼”侦察卫星，忠实地记录下了这一切。
“目标已发射！轨道数据正在计算！”
“轨道倾角98度，是典型的太阳同步轨道！这是一颗对地观测卫星！”
CIA总部。
安格尔顿和他的手下们，都松了一口气。
“果然是示威性的发射。”安格尔顿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被我们逼急了，只能匆匆忙忙射个卫星来找回点面子。我倒要看看，他们这两个月之内赶工出来的东西，能拍出什么玩意来。”
技术专家没有说话，但他紧锁的眉头，并没有松开。
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六个小时后，“天眼一号”顺利进入预定轨道，太阳能帆板展开，所有系统工作正常。
京城，航天指挥中心。
这里，才是“天眼一号”真正的控制中枢。
巨大的主屏幕上，显示着卫星传回的各种遥测数据。
“郑总师，卫星姿态稳定，光学载荷开始加电，预热正常！”
“数据下行链路，建立成功！”
“第一幅测试图像，即将传回！”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紧地盯着屏幕。
郑昊走到一个控制台前，亲自输入了一组坐标。
那组坐标，指向的不是中国的任何一个城市，也不是任何一个军事基地。
它指向的，是美国，弗吉尼亚州，兰利。
“让我们跟我们的老朋友，打个招呼吧。”郑昊淡淡地说道。
几分钟后。
经过地面站的接收和超级计算机的快速处理。
一幅无比清晰的，黑白的卫星图像，缓缓地，在主屏幕上展开。
图像的中央，是一栋标志性的，巨大的复合式建筑。
CIA总部大楼。
图像在不断放大。
建筑的轮廓，窗户，甚至是楼顶的通风管道，都清晰可见。
继续放大。
楼前的停车场上，一排排的汽车，整齐地排列着。
再放大！
其中一辆黑色的，林肯轿车的车牌号码，不过已经摸鱼，无法看到具体的数字。
整个指挥中心，先是死一般的寂静。
随即，爆发出了一阵，足以掀翻屋顶的，雷鸣般的欢呼和掌声！
1米分辨率！
他们做到了！
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他们就把一颗代表着这个星球最顶尖侦察能力的卫星，送上了太空！
从此以后，敌人在我们面前，将再无秘密可言！
郑昊没有笑，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屏幕上，那栋他无比熟悉的建筑。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屏幕，穿透了钢筋水泥，落在了那个此刻可能还在嘲笑他们的，安格尔顿的身上。
游戏，才刚刚开始。
“照片，洗出来，用最好的相纸。”郑昊转过身，对身后的工作人员吩咐道，“另外，再准备一份我们天眼一号的详细轨道参数，不需要加密，就用明码。”
“啊？”工作人员愣了一下，完全没搞懂郑总师这操作是什么意思。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搞出来这么个大杀器，不应该藏着掖着吗？怎么还主动把参数告诉别人？
“去执行吧。”郑昊没有解释。
王庚祥凑了过来，他现在对郑昊的任何决定，都不会再有丝毫怀疑，只是单纯的好奇。
“老郑，你这是要干啥？直接把照片寄给他们？这也太……太嚣张了吧？”
“嚣张？”郑昊笑了，“不，这不是嚣张，这是宣告。”
“我们不仅要让他们知道，我们能看见他们。我们还要让他们知道，我们随时都能看见他们。让他们时时刻刻，都活在一种被凝视的恐惧之中。这种心理上的压力，比任何物理上的打击，都更有效。”
“至于轨道参数，”郑昊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那是给他们的另一份‘礼物’。他们不是有KH-11吗？不是喜欢在我们的头顶上晃悠吗？那我就把我们的‘天眼’，放到它的隔壁去。让它也尝尝，被人贴身紧逼，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的滋味。”
王庚祥听得是心潮澎湃，他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杀人诛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