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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市区酒店的时候,是安宁开的车,陆西宴浑身脏兮兮地坐在副驾,手上和脸上都是泥土。
安宁的身上也沾了许多,不过比起陆西宴已经干净很多了。
结束了绵长一吻的二人,在车上安静得出奇,唯有彼此的心跳声大得很。
安宁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的路况,感受到旁边的视线紧紧地看着自己。
她微微转头,对上陆西宴灼热的视线。
他的视线里没有往日的那么冷冽,反倒有些温柔,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但他眼里隐约还有水光,水润润的,看着像是眼泪。
安宁被他这抹眼神看得有些不知所措,又心疼。
“怎么这么看着我?”
陆西宴浓密的睫毛轻眨两下,他转过头看向窗外。
沙哑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我以为你在这场事故里。”
很平静的一句话,却指尖轻颤一下,心有余悸的样子。
安宁看着他优越的侧脸,上面的泥土已经干了,整个人像是从泥地里长出来的泥人。
她从未见过他这样,以前他最注重干净,哪怕是鞋面都要擦得一尘不染。
“昨天这边下了一整天的大暴雨,晚上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信号中断了。”
安宁轻声解释着昨天晚上的状况,“为了安全起见,研发部的负责人事先让我们赶紧转移了,我的手机就在转移中不小心掉了......”
说完像是怕对方生气似的,她转头看了一眼陆西宴的表情。
他依然扭着头看向窗外,没有什么反应。
她继续说,“在转移去酒店的路上,就听到了山体滑坡的声音,正好是研发室上面的山体,我们这才躲过了一劫。”
陆西宴转过头,“为什么没给我打电话?”
“我回酒店以后想过给你打电话的。”安宁赶紧解释,“但当时整个启川市都没有信号,刚刚才恢复信号......”
红绿灯路口,车辆停下。
安宁对上他依旧有些水汽的眼神,轻轻弯起唇角,“所以,你是专门来找我的?”
从她明亮的眼神里,陆西宴能看见自己现在狼狈的样子。
今天的他本该西装革履地出现在订婚宴上,现在却是黄泥裹身出现在山区。
他移开眼神,“来做义工的。”
语气里,带着小别扭。
他怕她出事,怕她遇难。
怕得要死。
死亡是比分开更残忍的事情。
哪怕是分开,他起码还能看见她,知道她在某个地方活得好好的。
要是死了,这天涯海角,他该去哪里找她。
那种失去感占据了他所有的理智,唯一的想法就是找到她。
一定要找到她。
忽然手上一热,一只白皙的手握上他满是黄泥的手。
“陆西宴,亲都亲了,现在说这话,是不是太晚了?”
安宁当然看出他别扭的样子,浅浅一笑,“口是心非。”
陆西宴没说话,只是垂眸看着手里那只白皙纤细的手,轻轻弯了嘴角,指腹温柔地在她指尖轻轻摩挲着。
绿灯亮起,安宁准备抽回手开车,手指却被他握得紧。
安宁温柔一笑,任他握着,单手打着方向盘。
她其实很想问他,他的订婚宴是怎么处理的,他跟程晚晚的订婚还作不作数。
但她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口。
......
半个小时后,到了酒店。
陆西宴抬眼,“你住这里?”
这个酒店不是启川市最好的,甚至都不算好。
董成海那个老东西安排出差也不安排个好一点的酒店。
安宁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解开安全带,“我是来出差的,不是来度假的,公司的预算肯定是有限的。”
陆西宴下车,“换个酒店吧。”
“不用了。”安宁笑说,“反正过几天就要回去了。”
她上下看了一眼面前男人,“没带衣服吧?”
接着她掏出房卡递给他,“我住316房间,你先进去洗个澡,我去给你买衣服。”
他连忙拉住安宁,“去哪儿?”
安宁看向他的手,他指尖收紧,像是没有安全感。
她抬手轻轻擦了擦他脸颊上的泥土,温柔一笑,“我就在附近,很快就回来。”
听到这话,陆西宴这才松了力道,现在的他确实需要好好洗个澡。
他点了点头,进了酒店。
......
刚进酒店房间,推开门,小小的房间里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
不是酒店清洁剂的味道,是她身上的香气。
跟那晚留在他卧室的香气一样,让人安心。
陆西宴进屋,嫌弃地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毫不犹豫地扔进了**桶。
把身上洗干净要花不少功夫,这会儿洁癖上来,陆西宴把自己全身上下搓了十几遍,恨不得扒下一层皮,这才从浴室出来。
衣柜里只有一套女士浴袍,他索性只围了一条浴巾。
忽然想起什么,他找到手机划开,忽然蹙眉。
几十个未接电话和短信,大部分来自程晚晚,还有从陆家打过来的。
陆西宴眉色冷冽,索性关了机。
抬眼打量着这个巴掌大的小房间,面积很小,却很整洁温馨。
没有乱丢的衣服和鞋子,也没有随处可见的随手物品。
她的行李工工整整地收在衣柜里,床铺整整齐齐铺着柔软的床单,看样子是她自己带过来的,她有这样的习惯。
床头的柜子上放着清香的香薰,味道好闻。
陆西宴忽然想到六年前刚认识她的时候,她租住的房子也是这种伸不开脚的小地方,却被她布置得干净又温馨。
无论在何时何地,她总是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所以她也能把那个三岁小鬼教得那么好。
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他起身开门。
门拉开的瞬间,四目相对,他的眸里映出她白皙恬静的脸。
安宁反应过来吓了一跳,面前的男人光裸着上身,只围了一条浴巾,线条分明的肌肉走向清晰地出现在她眼前。
像是才洗完澡还没擦干,黑色的短碎发还湿漉漉的。
水珠顺着他精致立体的轮廓往下滴落,落在他结实的胸膛,又顺着线条滑过完美的腹肌,最后隐匿在腰际的白色浴巾里。
好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