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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忠顺王府。
哐当。
赵平将书架推倒在地,脸上写满了狂怒。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布下的绝杀之阵非但没能杀死贾琮,反而将自己的左膀右臂搭了进去。这让他心头剧痛,暴躁异常。
赵大是他从小培养的心腹,对他忠心耿耿,做事谨慎
“那个畜生,为什么不死!为什么不死!”赵平怒号。
他想不明白,那样的绝杀之法,贾琮是怎么活下来,甚至连贾兰什么事都没有。
此时,房门被推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正是赵旋。
他跪倒在赵平面前,哭喊道:“求父王为我做主啊!”
赵平向他看去,只见他嘴上肿胀,满口鲜血,看起来十分狼狈。
“你这是怎么了?”赵平问道。
“那恶贼贾琮欺我!”赵旋添油加醋的事情讲述了出来,在他的描绘中,贾琮就是刻意欺辱他们忠顺王府的,甚至连他的门牙都是被贾琮打掉的。
“又是他,又是他!”赵平勃然大怒,肺都快被气炸了。
“父王,若贾琮不除,我忠顺王府必定沦为笑柄啊!”赵旋连忙道。
“除?这小畜生如今圣眷正隆,要如何除?”赵平咬牙切齿。用阴谋,有赵元护着他;用暗杀,连火药都炸不死他。总不能当真派兵绞杀了他吧?
赵旋眼珠一转:“父王,孩儿总说,要对付他可不能从他本身下手,那薛蟠与贾蓉便是最好的例子。”
“可有什么用?他还不是好好的么?”赵平冷哼。
赵旋摇头:“这一回他是好好的,可下回呢?总不能他回回都能有这般好的运道吧?”
赵平不语,的确,上次贾蓉的事给贾家造成了不小的打击,宁国府都直接没了。
“父王,这荣国府虽然比宁国府好些,可到底也是纨绔子弟居多,里里外外全是破绽,咱们只要略施小计,必定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赵旋继续鼓动。
“哦?计将安出?”
赵旋凑近他,在他耳边低语一番,他的眼睛越听越亮。
“父王,此计可否?”说完后,赵旋向他问道。
赵平在原地踱了几步,仔细斟酌了一会之后这才点头:
“不错,此乃妙计。此计若成,必定叫他贾家一蹶不振,永世不得翻身!”
“父王英明!”赵旋连忙送上一记马屁。
“此事由你亲自操办!若办好了,本王当是随了你的愿。”赵平直直地看着他。
赵旋闻言大喜,激动得满脸通红:“必定不负父王所望!”
他的愿望是什么?成为忠顺王世子。
赵平这话的意思是,只要他能办妥这件事,就立他为世子,这焉能让他不欣喜若狂?
“去吧。”赵平挥了挥手。
赵旋立刻恭敬地退了出去。
看着满地狼藉的书房,赵平又看向了窗外,冷哼道:
“待天下无粮之时,便是大事可成之日。届时,必让天下姓贾的全部死绝!”
……
某民宅。
壮汉正在练刀,属下进来禀报道:
“大人,两名兄弟的尸首已经安葬妥当。”
壮汉收起刀:“往他们家中多发抚恤。”
“是!”属下犹豫了一下,“大人,既然我等已知这师青玄是废太子余孽,为何不将她拿下?”
“因为后头还有大鱼。”壮汉淡淡解释了一句,“这两日她们可有向外头传书?”
“有,不久之前又放了一只信鸽。”
上次飞鸽传书没有回应,师青玄便又放了一只信鸽出去。
“好,再等三五日,许是就能收网了。”壮汉点了点头。
此时,一名汉子忽然从外头走进房中,兴冲冲地向他拜道:
“大人!我回来了!”
壮汉神色一动,连忙将他扶了起来:“可有信儿了?”
“大人,属下来到江南,一路寻访,总算是寻着了当年养生堂的嬷嬷!”属下神色兴奋。
为了追查当年收养废太子遗女之人的身份,他们一路跟着线索追到了江南。
“可有线索?”壮汉连忙追问。
属下用力点头:“据那嬷嬷所说,当年抱养女婴那人,年约五旬,半边脸不能动,是个吊线风。是以,她记得清楚。”
所谓吊线风,就是面瘫。
“哦?吊线风?”壮汉的目光中闪过一抹精芒,这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大人,她还说,那人来时穿的是差役的衣裳。”
“好!此人两日内必能寻到!”壮汉大喜,将这几条串联在一起,想要找到那个人就很容易了。
“废太子遗女?呵,你以为你藏在贾府便无恙了么?”
……
京城外。
一驾马车正行驶在官道上,驾车的,是一个极为精干的中年人。
“阿恒,离京城还有多远?”车里响起一个声音。
“老爷,估摸着还有五十里,明儿一早便能到了。”中年人恭敬地答道。
“好,好啊,咳咳咳……”车里的人忽然咳嗽起来。
中年人连忙停下马车,来到车上,给车里的人服了药丸,这才止住了咳嗽。
“老爷,你何必如此急着赶来京城呢?”中年人叹息一声。眼见即将入冬,他身体羸弱,却还如此着急赶来京城,这让他有些不解。
那人叹息一声:“我已时日无多,有些事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他的声音虽然轻微,但说到“了断”之时,却充满杀气。
“老爷春秋鼎盛……”中年人听他这么说,连忙想要安慰他。但他的话没说完就被那人摆手打断:“不必多言,赶路吧。”
中年人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驾驶着马车向前而去。
片刻之后,车中的人忽然又道:“入了京城之后,去玉竹林。”
中年人一奇:“老爷,我们不与青玄汇合么?”
“不必。”
“这是为何?”中年人不解。
“我们不与她见面,她还能活。我们若与她相见,她唯有一死。”
中年人大吃一惊,正想询问缘由,却是被那人打断:
“不必多问,赶路吧。”
中年人强压下心头疑惑,闷声赶路。
天色渐亮,京城遥遥在望,车里之人掀起窗帘向京城看去,眼神锋锐:
“孤,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