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心跳声在一瞬间被放大到极点，像暴雨，蝉鸣和擂鼓。
某个时刻，甚至连烟花在天幕炸响的声音，都被压了下去。
原青砚只觉得，自己好像原地变成了一具傀儡，他四肢僵硬，引绳只在那头的顾愉手中。
顾愉对他伸出手，向他要一个拥抱。
于是他僵化的四肢就行动起来，在重重叠叠绽放的烟花里，在摇曳轻晃的灯光里。
原青砚站定在顾愉面前。
近距离去看时，顾愉那双眼瞳，在明光下更显澄澈。
干净纯粹到，可以让原青砚，轻而易举就从其中，照见自己的身影，
他注视着顾愉眼眸里，属于他的小小倒影，掌心情不自禁地抬高，捧覆在顾愉柔白的侧颊。
[永远看着我]
原青砚听见自己内心发出这样的声音。
[永远只注视着我]
[永远像现在这样，只为我一人用心]
在意是贪婪的，谷欠望是贪婪的，喜欢是贪婪的。
爱……也是贪婪的。
人类本就是忠于谷欠望的贪婪生物。
他胸腔里烧着沸腾的火，那道火在催促着他，让他将眼前的人困入怀中——
在她美丽的面容，漂亮又柔弱的身体，打上属于他的印记。
对面的人毫无察觉。
目光同他交汇时，她甚至还弯了眼眸，侧颊更是紧挨着他的手掌，毫无防备心地在他掌心，羽毛一样轻蹭了下。
这样盈满喜欢的目光，这样充满依赖的动作。
是她宽宥了他，是她默许了他的接近，默许了他有可能会做出的一切。
无需忍耐。
原青砚想。
*
当空中的宝蓝色烟花拽落，一架架无人机由远及近，排列在空时。
顾愉甚至都来不及看上一眼。
下一秒，她腰身一紧，身体骤然腾空。
原青砚将她抱起，用的是对待孩子一样的抱法，顾愉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就已经侧坐在了原青砚的臂弯。
她慌得要命，也窘迫得厉害，身体下意识地向下栽，又被原青砚扶着腰坐稳。
“阿砚？”
顾愉声音里略带了几分惊慌。
原青砚没有回应她。
顾愉没办法，只能抬起手臂，环紧在原青砚的脖颈上。
她一边试图让自己，坐得更稳当一些，一边努力向原青砚搭话。
“你抱我当然可以，但能不能换一个姿势……”
“我刚才说的抱一下，也完全不是这个抱法。”
原青砚依旧没有说话，他只兀自向前走。
露台就这么大，顾愉真不知道原青砚要带着她走到哪里去——
前面除了钢琴，也完全没别的什么了啊!
顾愉心中多了几分真切的气恼，这下也完全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了。
顾愉直接空出一只手，拽住原青砚的一点头发，她用了些力道，使劲往上揪了揪。
“阿砚，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烟花已经放完了，现在一点也不吵，你不要装听不……”
顾愉指责的话还没能说完，下一瞬，世界骤然颠倒过来，她背部紧跟着一凉，双腿无助地垂落……
整个人已经被原青砚放倒在钢琴上。
顾愉先前揪拽原青砚的头发，揪得太起劲，以至于她甚至都没能发现，原青砚到底是什么时候将钢琴合上盖子的。
等等，现在她该思考的，应该不是这个吧！
顾愉双腿下意识地挣动了下，看向原青砚的眼神里，有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惊惶。
真可怜。
简直就像只不慎踩空，落坠进猎人布下陷阱里的小鹿。
原青砚喉结微动，握在顾愉侧腰上的右手，力道骤然加重。
顾愉从琴架上垂落的小腿，晃动间，那温润柔白的触感，就这样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蹭过原青砚的大腿。
简直——就像是在勾引一般。
原青砚眸色骤深，大手再克制不住，用力地握在了顾愉的一截小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