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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论功行赏
沈清辞连忙上前，“长公主，您醒了？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多亏了你这丫头。”长公主的声音虽然微弱，但语气中满是赞赏，“年纪轻轻，医术竟如此了得，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沈清辞连忙谦虚道：“长公主谬赞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一旁的沈弘见此机会，立刻上前一步，脸上堆满笑容：“长公主，清辞自小就对医术感兴趣，我也是费心为她寻名师，才让她有了些本事。这次能救您，也是她的福气。”
沈清辞听着沈弘的话，心中暗自冷笑。
她太了解沈弘了，这是又想借着她的功劳，为侯府谋取好处。
长公主唇角**笑意，正要再夸几句，永安郡主突然轻笑一声，斜睨着沈弘：“沈大人之前也不只是谁，说清辞三脚猫功夫，还差点误了长公主救治？这会儿倒成了费心栽培？”
沈弘脸皮是真厚，一点也不慌，话说得冠冕堂皇：“郡主这是何意？当时情况紧急，老夫也是担心清辞年轻气盛，误了大事，老夫这也是为了长公主的安危着想。”
萧景焓在一旁听着，忍不住低笑出声：“沈大人这栽培之论，倒让本王想起春耕时节，有人见旁人田里丰收，便急着宣称自己才是播种之人。”
营帐内响起压抑的轻笑，沈弘没有反驳，冷脸在一旁站着。
长公主轻轻叩击扶手，倒没有纠结这个话题的意思，转向沈清辞问道，“清辞，你即救了本宫，想要什么奖赏？”
沈弘一听长公主问起赏赐，眼睛瞬间亮了，忙不迭地给沈清辞使眼色示意她为侯府要些东西。
沈清辞只当作没看见，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回长公主，臣女不敢奢求重赏。只是近来出入京城，见城门外流民渐多，寒冬将至，他们缺衣少食，实在可怜。”
她顿了顿，声音里添了几分恳切：“侯府虽已拿出些银两粮食接济，可流民数量实在太多，仅凭侯府之力，不过是杯水车薪。臣女斗胆恳请长公主，能否奏请皇上，让朝廷施救。”
这话一出，帐内顿时安静下来。沈弘脸上的表情僵住，差点难以维持他的冷静。
永安郡主却眼睛一亮，看向沈清辞的目光多了几分欣赏：“清辞这心思，倒是比某些只知争名夺利的人强多了。”
长公主也愣了愣，随即缓缓点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真切的笑意：“好丫头，年纪轻轻竟有这般爱民之心，实属难得。你放心，这事本宫记下了，定会禀明皇上，京城天子脚下，此事绝不会视若无睹。”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脸色铁青的沈弘，语气里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看来镇远侯府的家教着实不错，能教出这般心善的女儿，沈大人也算是有功了。”
沈弘被这突如其来的夸奖噎得说不出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赶忙躬身道：“长公主谬赞，都是小女自己懂事。”
刘文清捋着胡子，看向沈清辞的眼神越发满意，医者仁心，不仅要医人，更要心怀天下。沈清辞有这份胸襟，将来的成就定然不可限量。
沈清辞垂下眼帘，掩去眸底的微光，这个赏赐她已经想了很久，即不卑不亢得了公主欢心，又可以救助流民。
沈清辞眸子暗了暗，重活一世，她本该躲在镇远侯府的羽翼下，远离宫廷倾轧，避开前世那些吃人的漩涡安稳度日。
可她偏不。
从干涉商市，到怡红院找账簿，再到今天硬要来马球赛，她一步步往风波中心走，像飞蛾扑向那团明知会灼伤自己的火焰。
温子然曾劝她远离这一切，她不是没有感动，但是她只能让他失望。
只有沈清辞自己知道，她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她无法相认的人，所以她只能用这种方式救他，让他这一世顺心随意。
这一世，她见过他三次。
她以为商市稳定便不会有事，没想到他家还是没能躲过这场灾祸，家道中落，颠沛流离。
第一次她刚到粥蓬，那场流民闹事中，他背着一个奄奄一息的老妇人，被人推搡着摔在泥里，额头磕出了血，却死死护着背上的人。
第二次是在街口两车相撞的路口，在西南丫头和陈昭华的争执中，她看到远处偷吃包子的他。
第三次是今日，出城时他在城墙脚下，眼神发狠，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可她不能认他。
她要变得足够强，强到能号令整个侯府，才能护他周全，强到能让他堂堂正正地站在阳光下，不必再躲在流言蜚语中苟活。
长公主又说了几句安抚的话，便有些乏了，嬷嬷连忙上前为她掖好被角。
刘文清上前诊脉后，对众人道：“长公主需要静养，咱们先出去吧。”
众人退出去，只有萧景焓留在营帐中。
帐帘落下的瞬间，长公主脸上的温和笑意便彻底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 乎冰寒的凝重。
她靠在软垫上，指尖死死掐着锦被，方才还带着虚弱的声音此刻竟透出几分咬牙切齿的冷意：“没想到……他竟真的敢对我下手。”
萧景焓缓步走到榻边，墨色的眸子里没了方才的漫不经心，只剩沉沉的寒意：“权力这东西，最是能蒙蔽人心。他在哪里待得太久，早已忘了自己是谁的臣子。”
“忘了？” 长公主低笑一声，笑声里满是悲凉，“他怕是从未记得过。本宫自小与他一起长大，原以为血脉亲情总能牵绊住他，却没想到，为了那个位置，他连本宫这个姐姐都能痛下杀手。”
她顿了顿，呼吸因激动而微微急促，“这次马匹发疯绝非意外，他这是想要置本宫于死地！”
萧景焓点头：“臣弟也是这么想的。柳玉珠一个闺阁女子，断没有这般胆识和手段，定是受人指使。”
“那柳家……”长公主皱眉，“柳首辅一向谨小慎微，怎会让孙女掺和进这等事里？”
“柳首辅或许不知情。” 萧景焓分析道，“但柳玉珠敢这么做，有可能是被人利用。看样子要审一审柳玉珠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