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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蛮不讲理
“不过是让你受伤的腿暂时失去知觉而已。” 沈清辞缓步上前，眼神冷得像冰。
萧景焓走到沈清辞身边，看着她衣袖上的破洞与泛红的皮肤，眉头皱得很紧，立刻招手让随行的太医上前，语气急促却不失沉稳：“快！给沈姑娘处理伤口，务必仔细些，别让药液残留伤了皮肤。”
说着，他不等太医动手，自己先俯身，小心翼翼地捏住沈清辞衣袖破损的边缘，“这布料沾了烂肤药，得赶紧剪开。”
太医连忙递上剪刀，萧景焓接过，动作轻柔地将沾了药液的衣袖剪下来，露出里面泛红的小臂，几块细小的灼伤痕迹清晰可见，虽不算严重，却也看得人揪心。
刘文清亲自拿出药箱，开始给沈清辞清创、敷药。萧景焓则脱下自己身上的墨色外袍，展开后轻轻披在沈清辞肩上，外袍上还带着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将沈清辞娇小的身子裹得严严实实，刚好遮住她破损的衣袖与包扎好的手臂。
沈清辞愣了一下，抬头看向萧景焓，衣衫不整的出去，只怕会被人诟病，沈清辞不得不感慨一句萧景焓的细心。
不远处的沈弘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原本因柳玉珠闹事而紧绷的脸色渐渐缓和，眼底甚至闪过一丝算计，临安王可是皇上最看重的弟弟，身份尊贵无比，和三皇子无二。
朝中多有传言，皇上迟迟未立储君，就是在考虑把位置传给萧景焓，若是能让清辞搭上临安王也不错。
看萧景焓如今对清辞这般贴心，又是递药又是脱袍，显然是对清辞上心了。
之前他还担心清辞学医会耽误婚事，现在看来，这反倒是个机会！
他悄悄上前一步，想凑过去说些拉近关系的话，却被突然传来的哭闹声打断。
“我的珠儿！我的珠儿怎么变成这样了！” 一道尖利的女声从人群外传来，柳玉珠的母亲柳夫人提着裙摆，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看到躺在地上右腿毫无知觉的柳玉珠，顿时哭倒在地，“珠儿，你腿怎么了？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柳玉珠见母亲来了，像是找到了靠山，哭得更凶了，指着沈清辞，声音嘶哑：“母亲！是她！是沈清辞！她用银针刺我，还害我腿不能动！你快为我报仇啊！”
柳夫人猛地抬起头，眼神像要吃人似的盯着沈清辞，“又是你这个野丫头，心狠手辣的毒妇！珠儿不过是输了比赛，你至于对她下这么重的手吗？你要是把她的腿废了，侯府也保不住你！”
周围几个远远观望的贵族公子小姐也跟着议论起来。
“柳小姐看着好可怜啊，腿都动不了了，沈清辞也太狠了吧？”
“是啊，就算有矛盾，也不能用银针刺人啊，万一真废了怎么办？”
“不愧是乡下回来的不祥之人，听说及笄宴上祠堂还着了火，还是离远点好，别被害了还浑然不觉。”
议论声不大，却字字句句传入沈清辞耳中，不祥之人？好恶毒的评价。
不祥之人就像是淬了毒的刀子，刀刀扎在沈清辞的要害上，仿佛她的出现本身就是对家族的亵渎，让人人避之不及。
这话一旦有人开了头，便有更多人跟风议论，众人看向沈清辞的眼神满是鄙夷。
她脸色未变，只是冷冷地看着柳夫人：“柳夫人，说话要讲证据。令嫒偷太医药箱里的烂肤药，想泼我毁容，我只是正当防卫，用银针暂时让她的腿失去知觉，给她个教训而已。也算下重手吗？”
柳夫人被沈清辞问得一噎，随即又拔高声音，指着沈清辞的鼻子尖骂道：“你还敢顶嘴？果然是乡下长大的野蛮丫头，连基本的规矩都不懂！做事睚眦必报！”
她刻意把乡下、没教养几个字咬得极重，就是想让沈清辞在众人面前难堪，毕竟贵族圈最看重体面，若是被说没规矩，比骂她不祥还要让她抬不起头。
沈清辞却没被激怒，反而缓缓上前一步，脊背挺得笔直，眼神清亮地扫过在场众人，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柳夫人说我不懂规矩？那请问，偷太医药箱里的烂肤药，蓄意谋害他人容貌，算不算懂规矩？输了比赛就撒泼打滚，拿着碎瓷片想伤人，算不算懂规矩？”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柳玉珠苍白的脸上，语气带着几分嘲讽：“令嫒身为首辅孙女，本该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却做出这般阴狠毒辣的事，柳夫人不教女儿规矩，反倒来指责我这个受害者不懂规矩，这就是首辅府的家教？”
这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柳夫人脸上。
周围的议论声瞬间变了调，“对啊，柳小姐偷药伤人在先，怎么还怪沈小姐没规矩？”
“首辅府的家教也不过如此嘛，自己女儿做错事，还倒打一耙。”
柳夫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指着沈清辞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只能撒泼似的喊道：“你胡说！珠儿才不会做这种事！定是你陷害她！你这个野丫头，就是想毁了珠儿的名声！”
“陷害？” 沈清辞冷笑一声，转头看向刘文清，语气恭敬，“老师，方才柳小姐偷药时，您就在场，可否请您为晚辈作证？还有在场的几位太医，也都亲眼看到柳小姐拿着烂肤药泼我，对吧？”
刘文清到时没想到沈清辞改口这么快，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下后站出来维护自己的学生。
“柳夫人，此事的确是令嫒心急做了错事，怪不得学生，清辞也只是施针封住了柳小**道，一个时辰之后自然无恙，只是令嫒跌马伤到脚踝，刚才没有及时休息反而奔跑，伤势加重，恐日后只能跛脚了。”
刘文清这话像一道惊雷，狠狠劈在柳夫人身上。她原本瘫坐在地上的身子猛地一僵，像是没听清似的，颤巍巍抬起头，眼神涣散地盯着刘文清，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您…… 您说什么？跛脚？我珠儿的脚会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