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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以毒攻毒
沈清辞没再看阿月,转身看向西南丫头,手腕一翻,骨针 “噗” 地扎进她颈侧的穴道。西南丫头顿时浑身抽搐,想喊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沈清辞抽出第二枚骨针,抵在她另一只颈动脉上。
“交出解药,或者现在就死。” 沈清辞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眼神冷得像腊月的寒冰。骨针的针尖泛着冷光,只要再往前递一分,就能划破那丫头的皮肤,让她瞬间毙命。?
西南丫头吓得浑身发抖,眼里充满了恐惧。她能感觉到颈侧的穴道传来阵阵剧痛,半边身子都快失去知觉了,杀意面前她终于知道怕了。?
她颤抖着抬起手,指向自己的腰间。沈清辞示意影一上前搜查,影一很快从她腰间摸出一个小巧的瓷瓶。?
沈清辞接过瓷瓶,打开闻了闻,一股奇异的清香扑鼻而来,轻松分辨出其中的成分,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对这个毒有用,但是这些成分放在一起是没毒的。
沈清辞无视西南丫头委屈祈求的眼神,转身走到陈昭华身边,仔细查看她的伤势。
陈昭华的脸色依旧苍白,呼吸也很微弱,脖颈处的青黑色纹路还在缓慢蔓延。?
“把解药给她服下。” 沈清辞对陈昭华的丫鬟说道。?
丫鬟接过瓷瓶还是不敢相信那个西南人,犹豫半天不敢喂。
沈清辞现在扮作男子,自然也不方便动手便说道,“你放心,你家小姐现在和她的命连在一起,你家小姐有事她也活不了,她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丫鬟这才放心,小心翼翼地将解药喂进陈昭华嘴里。
沈清辞则在一旁密切观察着陈昭华的反应,等青黑色纹路开始消退,她复又探探陈昭华的脉搏,毒确实解了。
其实以沈清辞的医术,自己也能解毒,只是分析毒药,配置解药太耗费时间,不如直接要解药来的方便。?
就在这时,一直被影一按着的西南丫头突然眼神一动,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陈昭华身上,她猛地挣脱了影一的束缚,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般转身就跑。?
影一还想去追,沈清辞拦住了他,“算了,正事要紧。”?
沈清辞这才看向刚才短剑飞来的方向,那里已经空空如也,她在心里说了声多谢。
过了一会儿,陈昭华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呼吸也变得平稳了。
“太好了,小姐没事了!” 陈昭华的丫鬟喜极而泣。?
确定陈昭华已无大碍,沈清辞便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陈昭华悠悠转醒,她缓缓睁开眼,看到眼前的 “少年”,虚弱地开口:“多谢……多谢公子相救。”
沈清辞脚步一顿,并未回头,只是淡淡道:“举手之劳,不必挂怀。”
“公子留步,” 陈昭华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丫鬟连忙上前搀扶,她望着沈清辞的背影,诚恳地说,“小女子陈昭华,还未请教公子高姓大名?日后也好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
沈清辞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依旧平淡:“萍水相逢,不足挂齿。姑娘好好休养便是,报答就不必了。”
陈昭华还想再说些什么,沈清辞却显然不想多做纠缠,对影一吩咐道:“开路。”
影一立刻上前,为沈清辞挡开周围还在围观的人群
陈昭华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心里某根弦突然动了。
沈清辞上了马车,第一件事便是掀开阿月后背的衣襟查看伤口。方才情急之下来不及看,现下看伤口没事,这才松了口气。
“还疼吗?”她指尖避开伤口,轻轻碰了碰阿月的肩胛。
阿月摇摇头,声音还有些虚弱:“不疼了,多谢小姐关心。”
虽然人没事,但是沈清辞还是不放心,让阿月在车里等着,阿月挣扎着还想去,被沈清辞一个眼神震住,乖乖听话。
马车行至怡红院街口,还未靠近就听见丝竹管弦声混着男女嬉笑,像淬了蜜的毒药,黏腻得让人不适。
沈清辞让车夫停在巷口,刚掀帘下车,就见萧景焓站在对面的柳树下,玄色锦袍在暧昧的红灯笼影里,竟透着几分格格不入的清冷。
“沈公子倒是来得巧。” 他折扇轻摇,目光扫过沈清辞的男装,眼底带着几分玩味。
沈清辞低头行礼,面上却不动声色。
影一是萧景焓的人,找到账簿,自然瞒不过萧景焓,只是刚才萧景焓没有等她同行,沈清辞还以为他是要分开行动,没想到现在又在这里等她。
有时候沈清辞真觉得眼前这个人让人看不明白。
萧景焓走近两步,压低声音,“李振的人,半个时辰前就进去了。”
沈清辞本想道谢,现在也没空闲聊了,影一很有眼色地守在马车旁,沈清辞紧随萧景焓踏入那扇雕花木门。刚进门,一股浓烈的脂粉香就扑面而来,混着劣质酒气和汗水味,呛得人几欲作呕。
院内光线昏暗,数十盏红灯笼悬在廊下,将墙面映得一片污浊的暗红。穿得花枝招展的女子们倚在栏杆上,对着往来的男人抛媚眼,笑声尖锐得像指甲刮过瓷盘。一个满脸油光的富商正搂着两个姑娘调笑,手在她们衣襟里肆无忌惮地乱摸,引得周围一片哄笑。
地面黏糊糊的,不知是酒渍还是别的什么,踩上去让人脚底发腻。转角处,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丫鬟被龟奴踹倒在地,怀里的酒壶摔得粉碎,她吓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哭出声,只是慌忙去捡地上的碎片,被碎瓷割破了手也浑然不觉。
二楼的雅间传来女子的哭喊声,夹杂着男人的怒骂,片刻后又被靡靡之音掩盖。沈清辞目光扫过那些强颜欢笑的女子,她们眼底的麻木与绝望,像被一层厚厚的脂粉盖住的伤痕,触目惊心。
萧景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这里比起平康坊,如何?”
沈清辞不知道萧景焓为何突然这么问,她没接话,只是看着一个老鸨拿着烟杆,狠狠抽在一个不肯接客的姑娘脸上,那姑娘嘴角立刻溢出血丝,却只能死死咬着唇不敢反抗。空气中除了脂粉香,似乎还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与这处的奢靡腐朽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罪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