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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两万?”
常茂倒吸一口凉气,
“这帮野人,哪来这么多人?”
王保保脸色凝重:
“殿下,建州女真乃辽东诸部之首,
其本部分为建州左卫、右卫、毛怜卫等,
若再裹挟依附的野人女真和部分鸭绿江女真,
凑出两万之众,并非不可能。
其新首领库勒擦,
素有勇略,野心勃勃,
看来是倾巢而出,欲与我军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就凭他们?”
朱棣眼中凶光毕露,一拳砸在旁边的树干上,震得落叶簌簌而下,
“大哥!给我一万精兵!
我亲自为前锋,
从正面强攻‘一线天’峡谷!
管他什么埋伏,
一路杀穿过去!
直捣赫图阿拉!”
他杀气腾腾:
“狭路相逢勇者胜!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
什么地利都是**!”
“老四!你疯了!”
常茂瞪着眼,
“那‘一线天’我听归义军的人说过!
两边是百丈悬崖,
中间一条缝,
只容三马并行!
上面要是扔石头放箭,
进去多少死多少!
你那不是勇,
是送死!”
“那你说怎么办?”
朱棣梗着脖子,
“难道掉头回去?
让那群野人看笑话?”
“殿下!”
王保保上前一步,
抱拳道,
“库勒擦虽纠集部众,
然其内部并非铁板一块。
建州左卫、右卫之间素有旧怨,
野人女真也未必真心归附。
末将愿率归义军精锐小队,
携带重金,潜入敌后,
联络其内部不满库勒擦的头领,
许以高官厚禄,分化瓦解!
若能使其内乱,
或阵前倒戈,
则其伏击不攻自破!”
“分化?”
朱棣嗤笑一声,
“老王!这都什么时候了?
等你联络上,
黄花菜都凉了!
再说,
刀都架脖子上了,
谁信你的空口许诺?”
“好了!”
朱标沉声打断争论,
目光转向一直沉默的李祺,
“祺弟,你有何良策?”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祺身上。
李祺走到舆图前,
手指精准地点在几个关键位置:
“标哥,诸位。
敌伏兵虽众,地利虽险,
然其命门有三!”
他语速沉稳,条理清晰:
“其一,指挥核心!
库勒擦为统一号令,
必亲临前线指挥!
其位置,
我已锁定在‘黑风峪’深处,
一处背靠绝壁、视野开阔的石台上!
此乃敌军大脑!
若能斩之,群龙无首,其阵自乱!”
“其二,粮草命脉!
两万大军埋伏,
人吃马嚼,消耗巨大!
其粮草辎重,
必囤积于后方隐蔽处,
我已发现三处可疑山谷,
有大量敌人聚集守护,
且有车辙痕迹,延伸至赫图阿拉方向!
此乃敌军命脉!
若焚之,军心必溃!”
“其三,远程威胁!
敌欲借地利伏击,
必倚重弓箭、滚木礌礌石!
其弓箭手集群、
礌石堆放点,
我已标记于地形图上!
此乃敌军爪牙!
若能先发制人,摧毁之,
其地利优势大打折扣!”
李祺抬起头:
“我的建议是——擒贼先擒王,断粮再破爪!”
他看向朱标:
“标哥,给我和雕兄行动自由!
以雷霆手段,
直扑库勒擦指挥石台,
实施‘斩首’!
同时,以燃烧弹、火药桶,
精准轰炸其粮草囤积点、
弓箭手集结点、
礌石堆放处!
打掉其指挥、后勤和远程火力!
为大军正面突破,
扫清障碍,创造战机!”
“好!”
朱棣第一个拍手叫好,
“祺哥!这主意绝了!
空中打击,直捣黄龙!
比我这闷头硬冲强多了!”
常茂也咧着嘴:
“祺哥儿!带上我神机营特制的‘猛火油柜’和‘轰天雷’!
保管把他们的粮仓和老巢,
烧成白地!炸上天!”
王保保沉吟片刻,
也点头道:
“大将军此策,
直击要害!
若能成功,
确可收奇效!
只是……风险极大。
库勒擦身边必有重兵护卫,
那石台也定有防备……”
李祺淡然一笑,
拍了拍腰间破岳枪:
“王将军放心。
千军万马中取上将首级,
雕兄和我,
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他看向朱标:
“标哥,战机稍纵即逝!
库勒擦的伏兵正在调动,
若等其完全部署到位,
强攻伤亡太大!”
朱标目光灼灼,
盯着舆图上李祺标记的几个点,
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刀柄。
片刻,他猛地抬头,
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策!
祺弟!”
“臣在!”
“孤准你所请!
着常茂神机营,
即刻调拨所有特制燃烧弹、火药桶、
猛火油柜、轰天雷,
交由你支配!
许你临机专断之权!
驾神雕,凌空破敌!
务必斩其酋首,焚其粮草,毁其爪牙!”
“得令!”
李祺肃然抱拳。
“朱棣!常茂!”
“臣弟(臣)在!”
“待祺弟空中打击发动,
敌军必乱!
你二人各率本部精锐,
为左右先锋!
朱棣强攻‘一线天’峡谷!
常茂扫荡‘黑风峪’两侧山崖!
务必趁乱突入,击溃当面之敌!”
“得令!”
“王保保!”
“末将在!”
“着你率部为中军后应,
待先锋打开通道,
稳扎稳打,肃清残敌,
扩大战果!
不得有误!”
“遵命!”
“全军听令!”
朱标的声音陡然拔高,
响彻林间,
“此战,乃肃清辽东最后一役!
破建州,擒酋首,在此一举!
日月山河永在!
大明江山永固!”
“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固!”
众将齐声怒吼,战意沸腾!
李祺不再多言,
对朱标一点头,
转身大步走向营地边缘的空地。
“雕兄!”
一声清越的长啸!
高空中,
沙雕巨大的白色身影,
如同垂天之云,
应声俯冲而下,
带起强劲的气流,
稳稳落在李祺面前。
常茂亲自带着一队神机营士兵,
抬着十几个特制的木箱跑来。
“祺哥儿!家伙都在这儿了!”
常茂打开箱子,
里面整齐码放着,
涂成黑色的圆筒状“猛火油柜”,
捆绑好的“火药桶”,
以及用油布包裹的“轰天雷”。
“猛火油桶里灌满了猛火油,
点燃引信扔出去,
炸开后火油四溅,
沾哪烧哪,水泼不灭!
轰天雷加了铁钉碎石,
一炸一片!”
常茂眼中闪着兴奋的光,
“够那帮孙子喝一壶的!”
李祺点点头,
亲自动手,
将这些大杀器,
小心地固定在沙雕,
特制的背鞍挂架上。
“标哥,诸位,等我信号!”
李祺翻身跃上雕背,
对众人一抱拳。
“祺哥!小心!”
朱棣喊道。
“放心!”
李祺咧嘴一笑,
一拍雕颈,
“雕兄!起!”
“咕噜噜——!”
沙雕发出一声穿金裂石的长鸣,
双翼猛地一振,
庞大的身躯冲天而起,
瞬间化作天际的一个白点,
朝着黑风峪方向,疾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