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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堆积,
鲜血染红了浑浊的潭水!
“痛快!”
常茂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
看着满地的尸体,
咧嘴大笑。
“速速打扫战场!
割取首级!
撤回主战场!”
他大声下令。
当常茂率部,
带着数百颗血淋淋的驼兵首级,
返回主战场左翼时,
那里的战斗也已接近尾声。
失去了后续支援,
又被朱标和亲卫营,
死死拖住的驼兵主力,
在明军将士,
悍不畏死的反扑下,
伤亡惨重,
攻势渐渐衰竭。
“援军已灭!尔等还不投降!”
常茂命人将驼兵首级,
用长矛高高挑起,
对着残余的敌军怒吼!
“殿下威武!大明万胜!”
明军将士士气大振,
发出震天动地的呐喊!
残余的驼兵,
看着那高高挑起的同袍首级,
再看看龙纛下,
那如同战神般屹立的金色身影,
以及周围明军,
那嗜血的眼神,
最后一丝斗志也崩溃了!
“投降!我们投降!”
“饶命啊!”
残存的数百驼兵,
纷纷丢下武器,
滚下骆驼,
跪地求饶!
左翼的危机,
彻底解除!
夕阳的余晖,
将整个盐碱战场,
染成一片金红。
龙纛,
依旧在风中猎猎作响,
只是旗面上,
沾染了斑斑血迹。
朱标拄着天子剑,
站在龙纛之下,
背上的鲜血透过绷带,
染红了衣甲。
但他身姿依旧挺拔如松。
李祺快步走到他身边,
看着他苍白的脸色,
和衣甲上渗出的血迹,
眉头紧锁:
“标哥!伤口又崩开了!
快!回营处理!”
朱标摆了摆手,
目光扫过尸横遍野的战场,
扫过那些,
正在收敛同袍遗体的明军将士,
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却无比坚定:
“不急。
先……安顿好将士们。”
他深吸一口气,
牵动伤口,
却强忍着疼痛,
朗声道:
“传令!
清点战损,救治伤员!
收敛阵亡将士遗体,
就地火化,分装骨灰匣!
此战阵亡者,
抚恤加倍!
家眷免赋税三年!
子弟优先入官学!”
“得令!”
“殿下仁德!”
将士们齐声应诺,
声音中带着感激和悲壮。
朱标的目光,
最后落在那些,
跪地投降的驼兵身上,
眼神冰冷:
“至于这些俘虏……”
“标哥!”
李祺打断了他,
低声道,
“盐碱地行军,
水源珍贵。
这些人熟悉地形,
或许……还有点用。”
朱标看了李祺一眼,
明白了他的意思,
微微颔首,
声音转厉:
“押下去!
严加看管!
待审问清楚其部落所在,
再作处置!”
“是!”
处理完军务,
朱标才在李祺的搀扶下,
缓缓走向中军大帐。
他的脚步有些踉跄。
回到大帐,
李祺立刻动手,
为朱标重新处理伤口。
解开染血的绷带,
那道狰狞的伤口,
果然再次崩裂,
皮肉外翻,
甚至能看到里面,
微微渗血的嫩肉。
“嘶……”
李祺倒吸一口凉气,
“标哥!
你这也太拼了!
再这样下去,
伤口反复崩裂,
会留下病根的!”
他一边用烈酒,
小心地清洗伤口,
一边忍不住埋怨。
朱标趴在软榻上,
额头青筋暴跳,
冷汗浸透了鬓角,
却咬着牙一声不吭。
直到李祺再次,
撒上刘璟配制的“金疮生肌散”,
那清凉的药力渗透下去,
剧痛才稍稍缓解。
“呼……”
朱标长吁一口气,
声音沙哑:
“祺弟……辛苦你了。
今日若非你……及时识破水源伏兵,
左翼恐难支撑。”
“标哥说的什么话。”
李祺仔细包扎着伤口,
“咱们兄弟,
还用说这个?
倒是你,
下次可不能再这么冲动了!
你是储君,
是大军主帅!
万一有个闪失……”
“孤知道。”
朱标闭上眼睛,
“但……龙纛不倒,
军心才能不散。
今日……必须如此。”
李祺沉默片刻,
没有再多说。
他知道朱标的性子。
包扎完毕,
“好了,
这几天务必静养。
军务……有我和老四他们。”
朱标点点头,
疲惫如潮水般涌来,
很快沉沉睡去。
李祺看着朱标沉睡中,
依旧微蹙的眉头,
和苍白的脸色,
轻轻叹了口气。
他走出大帐,
对守卫的亲兵沉声吩咐:
“看好殿下!
没有我的允许,
任何人不得打扰!”
“诺!”
接下来的日子,
在李祺的“强制”要求下,
朱标难得地安静休养。
每日换药,
服用刘璟配制的,
内服调理汤药。
加上他本身体质强健,
伤口愈合速度惊人。
七天后,
伤口已完全结痂,
痂壳边缘开始脱落,
露出粉嫩的新肉。
行动也无大碍,
只是李祺依旧不许他,
披甲上阵,
只让他在中军指挥。
“标哥,你这伤疤,
以后可是个‘勋章’啊!”
李祺看着朱标背上,
那道开始收口的狰狞疤痕,
半开玩笑地说。
朱标活动了一下筋骨,
感受着背上,
那微微发痒的感觉,
笑了笑:
“勋章?
孤倒希望,
这天下早日太平,
再无战事,
这些‘勋章’……永远别再添新的了。”
他望向帐外,
广袤而苍凉的盐碱地,
眼神深邃:
“休整得差不多了。
传令各军,
明日拔营,
继续东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