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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标伏在马背上,
双目赤红,
死死盯着前方,
若隐若现的马蹄印!
怒火在胸中燃烧!
三十里!
整整三十里!
朱标单人独骑,
凭借着过人的骑术和毅力,
在漆黑的夜中,
循着时断时续的踪迹,
紧追不舍!
李祺、朱棣等人,
被远远甩在后面!
终于,
在一条河湾处,
朱标追上了那伙纵火者!
一共五人,
穿着杂乱的皮袍,
正试图策马过河!
“站住!”
朱标一声怒吼!
五人骇然回头,
看到只有朱标一人追来,
眼中凶光毕露!
“杀了他!”
为首一人怪叫一声,
拔转马头,
挥舞着弯刀,
带着其余四人,
反身扑向朱标!
“找死!”
朱标眼中寒光一闪!
他猛地一勒缰绳,
战马人立而起!
避开第一把劈来的弯刀!
同时,
他手中百炼钢刀!
“铛!”
一声脆响!
精准地格开第二把刀!
顺势一拖!
“噗嗤!”
刀锋划过那人的脖颈!
鲜血喷溅!
那人惨叫一声,
栽落马下!
“点子扎手!并肩子上!”
剩下四人又惊又怒,
怪叫着围拢上来!
刀光闪烁!
朱标毫无惧色!
他人在马上,
刀随身走!
或格挡,
或劈砍,
或突刺!
每一次挥刀,
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刀光在夜中,
划出一道道致命的弧线!
“噗!”
一刀捅穿,
一个试图从侧面偷袭者的心窝!
“咔嚓!”
反手一刀,
劈断另一个敌人的臂骨!
惨叫声不绝于耳!
仅仅几个呼吸间,
四名敌人,
非死即残!
只剩下为首那人,
见势不妙,
拔马就想逃!
“哪里走!”
朱标怒吼一声,
猛地一夹马腹!
战马闪电般窜出!
瞬间追上!
朱标探身,
左手如铁钳般,
一把抓住那人的后领!
“给我下来!”
一声暴喝!
硬生生将那人,
从马背上拽了下来,
重重摔在地上!
那人被摔得七荤八素,
刚想挣扎起身,
冰冷的刀锋,
已经抵在了他的咽喉!
“说!谁派你来的!”
朱标的声音,
如同九幽寒风,
冰冷刺骨!
那人看着朱标,
那双在火光映照下,
燃烧着怒火的眸子,
吓得魂飞魄散:
“饶……饶命!
是……是黑狼部的少族长!
他……他给了我们金子……
让我们烧了白鹿部的粮仓……
说……说不能让归顺的部落好过……”
“哈尔巴拉的儿子……”
朱标眼中杀机凛然!
“噗!”
刀光一闪!
那人的头颅冲天而起!
朱标收刀入鞘,
看也不看地上的尸体,
勒马转身。
这时,
李祺、朱棣等人赶到。
“标哥!你没事吧?”
“大哥!太危险了!”
两人看着满地狼藉的尸体,
和朱标身上溅染的血迹,
心有余悸。
朱标没有回答,
他目光投向远方,
那依旧映红半边天的火光,
沉声道:
“传令!
立刻调拨军粮,
补充白鹿部损失!
着工部匠户,
协助重建粮仓!
另,”
他声音转厉,
“命徐辉祖、耿璇!
率精骑五千,
即刻出发!
扫荡黑狼部残孽!
擒拿贼酋哈尔巴拉的儿子!
死活不论!”
“得令!”
当朱标带着一身血气,
返回白鹿部定居点时,
天色已近黎明。
大火已被扑灭,
但几座巨大的粮仓,
已化为焦黑的废墟。
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
白鹿部的牧民们,
围在废墟旁,
许多人脸上挂着泪痕,
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茫然。
老酋长巴特尔,
更是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佝偻着背,
呆呆地看着那片灰烬。
对他们而言,
这些粮食,
就是整个部落,
度过寒冬的命!
看到朱标归来,
牧民们纷纷跪下,
哭声一片:
“太子殿下……”
“我们的粮……全没了……”
“冬天……怎么活啊……”
朱标翻身下马,
走到老酋长巴特尔面前,
将他扶起:
“老酋长,诸位乡亲,
请起!”
他声音洪亮:
“粮草被焚,
孤之过也!
护卫不周,
致使宵小得逞!
然,天塌不下来!”
他环视众人,
朗声道:
“孤已下令,
即刻从军中调拨粮米五千石,
干草万担,
补充尔等损失!
助尔等度过寒冬!”
“另,”
他指向废墟,
“工部匠户,
将协助尔等,
重建更大、更坚固的粮仓!
所需砖石木料,
皆由朝廷供给!”
“孤在此立誓!
定将那纵火元凶,
黑狼部余孽,
绳之以法!
枭首示众!
以儆效尤!”
短暂的死寂后,
是山呼海啸般的哭喊和叩拜!
“太子殿下天恩!”
“殿下万岁!”
“大明万岁!”
老酋长巴特尔,
老泪纵横,
他颤巍巍地走到,
那片被烧焦的土地前,
蹲下身,
用枯瘦的双手,
捧起一捧,
混合着灰烬和焦黑谷粒的泥土,
如同捧着最珍贵的宝物。
他转身,
对着朱标,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双手将泥土高高举起,
声音嘶哑哽咽:
“殿下……
这捧土……
是白鹿部祖辈放牧之地……
如今……
它浸透了大明将士的血……
浸透了太子殿下的恩德……
更浸透了……
我白鹿部全族老幼的命啊!”
他重重地将额头,
抵在冰冷的土地上,
泣不成声:
“白鹿部……
世世代代……
愿为大明守此土!
肝脑涂地……
在所不辞!”
所有牧民,
无论男女老幼,
全都跪伏在地,
哭声震天!
那哭声里,
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有对未来的希望,
更有对眼前这位,
为他们追凶三十里、
夺回公道、
赐予生路的大明太子的,
无尽感激与忠诚!
朱标看着这一幕,
胸中豪情激荡,
他上前一步,
扶起老酋长,
声音铿锵:
“日月山河永在!
大明江山永固!
凡我子民,
无论汉蒙,
皆受庇佑!
此土,永属大明!
永属尔等!”
“万岁!”
“万岁!”
“万岁——!”
欢呼声,
响彻黎明前的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