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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之意。
那是一个孤傲的灵魂，在经历了万古的沉寂后，发出的最后怒吼。
死！
一个冰冷的字眼，却蕴**尸山血海般的恐怖杀意。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声音。
而是一种意志层面的攻击。
一种精神上的绝对碾压。
换做任何一个金丹境的修士在此。
光是这一个字，就足以让其心神崩溃，道心破碎，沦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白痴。
就连远处的铁山和阵无极，都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地敲击了一下。
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好……好强的意志！”
铁山咬着牙，艰难地抵抗着那股侵入脑海的杀伐之意。
“这破军战魂，恐怕已经诞生了一丝真正的灵智！”
阵无极的眼中充满了凝重。
他很清楚，有灵智和没灵智的战魂，完全是两个概念。
前者，已经可以算是一个独立的，特殊的生命体。
它能动用的，不仅仅是纯粹的杀气。
还有法则！
一种独属于沙场，独属于军队的，杀伐法则！
“陆辰！小心！”
慕容雪忍不住再次出声提醒。
她那清冷的俏脸上，此刻也写满了紧张。
然而。
面对那如同海啸般扑面而来的精神冲击。
陆辰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他只是掏了掏耳朵。
一脸嫌弃地看着祭坛上那道威风凛凛的将军虚影。
“吵死了。”
“一个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鬼。”
“哪儿来这么多废话？”
他这话一出。
全场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铁山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阵无极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慕容雪更是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这个**！
他是不是真的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
那可是破军战魂！
是上古时期一位杀伐滔天的绝世猛将的意志所化！
你管他叫……老鬼？
还嫌他吵？
“你……找……死！”
那将军虚影显然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凡尘界的蝼蚁如此羞辱。
他那本就模糊的身影，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地波动了起来。
“本将军纵横天下之时，尔等祖宗尚未出生！”
“今日，便让你见识一下，何为军阵之威！”
他咆哮着，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长枪。
轰隆！
整个古战场再次剧烈地震动了起来！
平地之上，竟凭空升腾起无尽的血色雾气。
在那雾气之中。
成千上万个身披甲胄、手持兵刃的士兵虚影，缓缓浮现！
他们列着整齐的方阵。
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散发着冰冷的杀气。
他们的目光，空洞，麻木。
却又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决绝！
一支由亡魂组成的军队！
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这……这是……军魂召唤！”
阵无极失声惊呼，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他竟然能将这片古战场上所有陨落士兵的残魂都给召唤出来！”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战魂了！”
“这是帅！是一军之帅啊！”
铁山的脸上，也早已没有了之前的半分轻视。
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与……一丝狂热！
这才是真正的强者！
这才是他毕生追求的，力量的极致！
“杀！”
祭坛之上，将军虚影的长枪猛地向下一挥！
“杀！杀！杀！”
下方那数万亡魂大军，齐齐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
然后，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如同一股黑色的钢铁洪流。
朝着陆辰，发起了冲锋！
那股由数万道杀气汇聚而成的恐怖气势。
足以让天地为之变色！
空间都在这股气势的冲击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远处的凌霄剑宗弟子们，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
一个个面无人色，瑟瑟发抖。
他们何曾见过如此可怕的阵仗？
这已经不是他们这个层次能够理解的战斗了。
这是神魔之战！
慕容雪的娇躯也在微微颤抖。
她握着雪魂剑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她的剑心，在疯狂地向她示警。
危险！
前所未有的危险！
快逃！
然而。
她的双脚却像是灌了铅一样，死死地钉在原地。
她那双清冷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站在亡魂军阵之前的身影。
她想看看。
面对这足以毁灭一切的力量。
他，又将如何应对？
……
陆辰依旧站在原地。
看着那如同潮水般用来，足以碾碎一切的亡魂大军。
他的脸上，终于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冷漠的平静。
他缓缓地抬起头。
目光越过了那数万亡魂。
与祭坛之上，那道高高在上的将军虚影对视。
“军阵之威？”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过是一群失去了灵魂的傀儡罢了。”
“也配称军？”
他的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也传到了那将军虚影的耳中。
“也罢。”
陆辰忽然叹了口气。
“既然你这么想见识一下真正的‘威’。”
“那今天，我就让你开开眼。”
说着。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然后。
一股与这片古战场截然不同，却又更加古老、更加尊贵、更加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恐怖气息。
从他那看似单薄的身体里。
悄然苏醒。
那不是灵力。
那不是煞气。
那也不是战意。
那是一种，凌驾于众生之上，凌驾于法则之上的……
绝对的意志！
仿佛是创世的神明，在俯瞰着自己创造的尘埃。
又仿佛是命运的主宰，在漠然地拨动着众生的丝线。
在这股意志出现的瞬间。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那原本气势滔天，仿佛要踏平一切的亡魂大军。
竟在这一刻，齐齐地停下了脚步！
他们那空洞麻木的眼神之中，第一次出现了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
他们手中的兵器，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们那由煞气凝聚而成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溃散。
仿佛遇到了天生的，血脉上的，无法逾越的绝对克星！
祭坛之上。
那道不可一世的将军虚影，更是如遭雷击！
他那由战意凝聚而成的身躯，在疯狂地闪烁。
仿佛随时都要熄灭。
他那双血色的眼眸，死死地盯着陆辰。
那眼神，不再是愤怒，不再是高傲。
而是，纯粹的，源自于灵魂最深处的……
恐惧与臣服！
“你……你……你到底……是谁？”
他用一种近乎呻吟的声音，艰难地挤出了几个字。
陆辰没有回答他。
他只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原本漆黑的眸子，此刻，竟变成了一片深邃的金色。
在那金色的瞳孔深处。
仿佛有日月星辰在轮转。
有万界生灵在沉浮。
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下方那数万已经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亡魂大军。
然后，吐出了一个字。
“散。”
言出。
法随。
轰——！
那支由上古军魂组成的亡魂大军。
连一声哀嚎都没能发出。
便在这一字之下，轰然解体！
化作了漫天的光点。
然后，彻底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仿佛，从未出现过。
陆辰没有再看那些消散的亡魂。
他收回了那股让天地都为之战栗的意志。
金色的瞳孔也恢复了原本的漆黑。
然后，他再次迈开脚步。
一步一步。
走上了那座白骨祭坛。
来到了那道早已僵在原地，连动都不敢动一下的将军虚影面前。
“现在。”
陆辰看着他，脸上又露出了那副熟悉的，人畜无害的笑容。
“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吗？”
“关于这杆破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