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婚再许 第39章 她这是怎么了

杨奇闻声而动,一路小跑着,拦住了已经破大防的某人。

“沈先生?你这是怎么了?哎哟呦,你这衣服都脏成这样了,我带您去处理一下吧,我家少夫人这几天心情不好,这只手没个轻重的,你多担待点。”

“我凭什么……”

杨奇都没给沈自豪再开口的机会,“沈少大人有大量,可别为了这点小事就坏了规矩。”

他刻意压低的声音,透着威慑感,沈自豪只远远看了眼贺赫,一股凉意就从后心窜了上来,生生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给咽了回去。

杨奇扯着人的胳膊就将人扯离了大厅,离开前还对周围看热闹的人笑着打招呼。

只留下黎离攥着杯子定在原地。

她捏着杯子的手指尖隐隐泛白。

她这是怎么了?

她应该早就习惯了外面这些人的奚落才对,怎么在听到那句话的时候,这心口还是会闷疼呢?

黎离随手将杯子搁回原位,头也不回地冲回了先前的客房。

她一路直奔洗手间,不断的搓洗着自己的双手,眼底的执拗看得人心疼。

没过一会儿,小李就悄悄咪咪地摸了进来。

“少夫人……”

“谁!”

没开灯的洗手间里,黎离猛然抬头,在看到门外的小李后,她松了一口气,“怎么了?是奶奶有什么不舒服吗?”

小李窘迫地搓了搓手,“没,没有,是先生让我来传话,今天晚上二叔和二婶要留宿老宅,先生让少夫人今天到楼上去住,就去先生的房间……”

“你说什么?”

黎离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和贺赫结婚五年,上到二楼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别说这男人的房间了。

通往二楼的楼梯,都是她不可触摸的禁地。

贺赫今天居然让她上楼了?

这太阳难不成是在西边出来?

黎离自嘲一笑,“告诉贺先生,没那个必要,我……”

“你什么?”男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他深厚悠扬的钢琴曲伴随着小提琴的声音,如潺潺流水,抚平了溅起的波澜。

黎离的心落回原点,“我只是担心贺先生不习惯,而且这间客房挺好的,没必要多此一举。”

“客房是用来待客的,今天饮酒过量不便,行动的人都会住在家里,你是想让整个京市的人都知道我们两家感情不和吗?”

男人的眉峰敛起,“带着你的东西,住到楼上去,在贺峻岭和江琴离开之前,就一直坐在我那里。”

贺赫的声音不容置疑,冷淡的表情就像在讨论一只猫狗的去留。

黎离撑在洗手台上的手微微用力没一会儿,她泄气似的呼出一口气。

“随便你。”黎离冷声说完,就离开了客房。

客人还没走,她身为贺家的少夫人,就得坚持到最后一刻,就算不是为了贺赫,她也不能让今天来参宴的人觉得贺老夫人看错了人。

黎离拿出了之前还在公司上班的态度,婉言谈笑间自信大方,从容不迫,那八面玲珑的样子,让不少人改变了看法。

“黎小姐还真是深藏不露,都怪这些年贺总把你保护得太好,要是你也能出来工作,定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一把好手。”

黎离抬手遮嘴,笑得眉眼弯弯。

“孙太太说笑了,我也是借了贺赫的光,才有了机会跟诸位认识,这杯酒我敬诸位……”

随着夜色渐深,黎离酒喝得有些发晕,却还是坚持送走了最后一桌客人。

她安顿好了留宿的人,一转头,就对上了刘惠雅那近乎吃人的眼神。

“黎离,你还真是好手段,你……”

“嘘——”黎离指尖抵在唇上,轻笑着摇头,带着一股酒气,往前走了两步。

她压低声音,“刘阿姨,有的人可还没都走呢,你这么要面子,应该不想当着他们的面丢人吧?”

黎离勾着唇角视线往客房的方向扫了一眼。

正如贺赫所说,贺峻岭和江琴住在了老宅。

这两人打着要照顾老夫人的幌子,连隔壁的独栋都不住,死皮赖脸地留在了主屋。

贺家老宅地处郊区,占地面积极大,内含花园,草坪高尔夫球场,后面还有半片山地,除了主屋的这栋别墅,隔壁还有两栋联排。

平时这些东西都有专门人来打理,但这些人是不允许靠近主屋的。

也只有像今天这样的场面,他们才会过来支援。

见刘惠雅的脸色微变,黎离才好整以暇地直起腰,“刘阿姨,最初夫妻和睦,母慈子孝的戏,咱们可还得演下去呢,这才刚开始……”

黎离说话打了个酒嗝,随后摆了摆手,就上了楼。

她爬惯了楼梯,等到贺赫房门前时,脚上的高跟鞋已经不知道甩到哪去了,身上的礼服也被她扯歪了半边。

酒后的燥热让她嗓子发干,人扶着门框喘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意识。

她费力地推开门,正看见贺赫从浴室里出来。

男人只围了一条浴巾,一身的腱子肉,结实有力。

黎离眼睁睁地看着她身上的水珠沿着肌肉的走向一路滚了下来,直到没入浴巾之中。

她喉咙滚动了一下。

黎离只觉得自己更渴了,渴得嗓子眼都要冒烟了!

不仅渴,这礼服还勒的她透不过气。

她摇晃着身体去拉扯背后的拉链,手却不听使唤。

“可恶,怎么拉不开……小李,过来帮我一下,小李……”

话没说完,黎离的身子一软,已经顺着门边滑了下去。

她人还迈着腿往前走。

没了高跟鞋,过长的礼服,让她左脚绊右脚,只听刺啦一声,价值连城的高定礼服被扯开了一条口子。

黎离身形不稳,整个人跪了下去。

慌乱间,她的手四处抓着,下摆坠着的星纱被扯的七零八落,膝盖上还没痊愈的伤口,疼得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贺赫吓了一跳。

他甩开毛巾就冲了过来,“黎离?哪不舒服?摔哪了?说话!”

黎离噘着嘴,满眼委屈地看着眼前的人,纤长的睫毛眨巴着,眼泪就那么滚滚而下。

她突然抬手抓住了贺赫的胳膊,指甲都扣进了肉里。

力气大得让男人皱起了眉。

“黎离……”贺赫的声音发冷。

黎离却好像没听到一样,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

“呜呜呜,贺赫,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对我,我改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