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轩辕璟神色复杂的看着轩辕宸,“小五,你可知为何让你过来?”
轩辕宸看了轩辕璟一眼,“知道。”
来的路上,隐月已经跟他说了。
“那你是如何想的?”
轩辕宸蹙眉,“什么如何想的?沈小姐替我医治看病,我自然是听她的。”
沈今沅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这个五皇子倒是比他其他几个兄弟看着顺眼多了,至少听话。
“可是…”轩辕璟蹙眉,“连师叔祖都说,这药剂有风险。”
轩辕宸表情没什么变化,“我这身子连太医来了都医治不了,沈小姐能制出药剂就已不易,皇兄难道还要她保证百分之百没问题?这也太过强人所难了吧?”
“没…朕没有。”轩辕璟忙看向沈今沅,“师叔祖,朕不是这个意思。朕只是…”
沈今沅摆手,也不想听他废话,“若是担心,我倒还有个主意。我师父也在来的路上,以他的阅历跟医术,或许有更万无一失的医治方法。”
轩辕璟一听,倒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法子。他不是不相信沈今沅,但事关小五的命啊,还是能谨慎一点就谨慎一点。若是能得老祖宗出手,可能风险会低一点。
可是轩辕宸自己却不愿意了,他起身站到沈今沅对面,“药剂在哪?”
沈今沅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还没来得及说话呢,轩辕宸一把抢过去,直接一口饮尽。
“五弟!”轩辕璟根本来不及阻止,一瓶药剂就被他喝完了。
这是连沈今沅都没有想到的,她直接起身将轩辕宸推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什么感觉?”
轩辕宸舔了舔唇,拿着瓷瓶的手不自觉的握紧,表情也有些茫然,“好像…没什么感觉。”
沈今沅伸手给他把脉,片刻之后收回手,确实好像没什么异常。
“接下来自己注意一点,有任何不对,立马让人去唤我。”
轩辕宸听话的点点头,“好。”
这下轩辕璟也无话可说了,事已至此,只能听天由命了。
轩辕宸离开之后,沈今沅让黑曜这几日贴身跟着他,有任何异样及时汇报。
然后她才看向轩辕璟,“皇上也不用过于担忧,即使药剂没有用,我也有法子暂时保住五皇子的命。”
轩辕璟叹了口气,他还能说什么呢,“有劳师叔祖了。”
一旁的沈惟这时候才开口,“皇上,时间不早了,明日还要早朝,要不您先回宫?”
轩辕璟还是有些犹豫,就怕自己走了就出问题了,虽然自己留在这也无用。
“五皇子这边,若是有任何异样,老臣一定第一时间告知皇上。”
轩辕璟这才点点头,刚转身准备离开之际,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回头看向沈今沅,那眼神有一些的不自在,“师叔祖,能不能再劳烦您…抽空去老二的府上看看?”
轩辕离?沈今沅皱眉,“他又怎么了?”
“咳!老二的身体不知为何,一直没有完全康复。太医换了好几个了,也没有一点转好的迹象,所以…”
沈今沅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我是医者没错,但是这种自己找死的人,我救不活,也不想救。”
轩辕璟急忙上前两步,“师叔祖误会了,老二他…他就是一时没有想明白,等想明白了就好了。还是劳烦您过去看看,只要他的身体是在恢复的,方子也没错就行,其他的一定不麻烦您,朕会让人盯着他喝药的。”
本还想拒绝的沈今沅,突然想到了另一个人,许沐云。
她不喜欢轩辕离,但是对许沐云的印象却极好。
他们二人的心结,或许还是需要他们二人自己才能解决。他轩辕离如何她一点都不关心,但是若能让许沐云因此往好的方面发展,或许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
“行,我明日会过去瞧瞧。”
原本还以为需要花费更多口舌好言相劝的轩辕璟,被沈今沅这突然的转变弄得一头雾水,他茫然的看向沈惟,那眼神好似在问:师叔祖真的同意了?
沈惟笑着捋了捋胡须,“那皇上是否能安心回宫休息了?”
“哦,好,那朕现在就回去。”
*
翌日。
沈今沅果然如约来到二皇子府上,隐月提着药箱紧跟其后。
轩辕璟应该已经命人来招呼过了,所以她们一到就有管家模样的人引着她们来到主院。
此刻的轩辕离,正躺在廊下的软榻上,像一具被遗忘的躯壳。
午后的阳光斜斜穿过廊檐洒在他身上,却照不进他那潭死水般的沉寂。
他眼神空洞的半眯着,似看非看地对着虚空某处。胸膛的起伏微弱得几乎令人察觉不到,只有极仔细地看,才能捕捉到那丝若有若无的浮动。
他不动,不响,如同一尊蒙尘的玉雕。
管家也是实在看不过去了,才命人将这祖宗由室内搬到室外,晒晒太阳也是好的啊。
沈今沅看到这样的人,真的是一点为他检查的欲望都没有。
就这?不如死了的好,还不用麻烦他人。
她径直走过去。
老管家非常有眼力,立即让人搬了张椅子放到轩辕离的旁边。生怕这位一个不耐烦,直接掉头走了。刚刚她眼神中的嫌弃,老管家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沈今沅坐过去,直接伸手探脉。
轩辕离搭在软榻边沿的胳膊消瘦的惊人,苍白的皮肤薄薄地覆盖着骨骼,几乎看不出其下肌肉的轮廓,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易碎的质感。
片刻之后,沈今沅就收回了手。而软榻上的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彷佛真的没有生命一般。
沈今沅看向管家,“把之前的方子拿来我看看。”
老管家是个看上去非常精明的老人,他立即小跑进室内拿出两张方子递过去,“您请看。”
沈今沅只淡淡瞟了两眼,便将这方子还回去了,“方子没问题,但二皇子目前的身体不适用了。我重新写两个,你们每日盯着他服药。”
管家连忙点头应是,“劳烦您了。”然后亲自去取笔墨纸砚了,府中上下现在什么事都不重要了,只要主子能吃药,能好好的,哪怕要了他这条老命都行啊。
沈今沅低头开始认真的写着方子,一旁的隐月这时候开口,“主子,沐云小姐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春桃这两日都没有再收我们送去的东西了,说她们家小姐不肯收,还说日后一定要将之前那些药钱跟生活用品的钱都还给我们。”
沈今沅淡淡应了一声,“也是个可怜人,许家人可有继续找他们麻烦?”
“这几日没有,不过…”隐月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那只搭在软榻边沿的手,食指的指尖微微**了一下。动作幅度很小,仿佛只是神经末梢无意识的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