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门之王的自我修养 一百六十五章 罗生门

();

我带着柳山虎回到金沙会所顶层包厢。推门进去,赌局仍在热火朝天地进行着。众多老板还在赌桌上拼杀,洪震坐在荷官身旁,锐利的目光扫视着赌桌上的每一手牌。刘新阴沉着脸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

我走过去坐下:"新哥,出什么事了?刚才看见城哥带人出去了。"

刘新压低声音:"等赌局结束再说。"

我点点头没再说话。柳山虎站到我身后,像堵墙般一动不动。包厢里赌客们的喧闹声此起彼伏,与我们这角的安静形成鲜明对比。

凌晨三点,赌客们开始陆续离场。

几个赢钱的老板满面红光,有说有笑地走出包厢。输钱的则骂骂咧咧,有的还赖在牌桌边不肯走,嚷嚷着要翻本。

很快,包厢里只剩下七八个输红了眼的赌客,还在赌桌前死磕。他们面前的筹码已经所剩无几,但谁也不肯认输,眼睛死死盯着荷官手里的牌,仿佛下一把就能逆天改命。

刘新依旧坐在沙发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似乎在等待什么。

三点半,刘新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接通后只说了句"我知道了",便挂断电话站起身。

"各位老板,今晚的赌局到此为止。"他的声音不大,却让包厢瞬间安静下来。

几个输红眼的老板顿时不满:"什么意思?我们还没说要走!""输钱不让翻本?"

刘新没理会他们的叫嚷,直接招手叫来换码小弟:"给每位老板开两百万支票。"

他转头看向那些老板,语气冰冷:"今晚公司有事,这两百万算补偿。想翻本,改天随时找我。"

他的保镖上前一步,眼神凌厉。那几个老板虽然不甘心,但也只能悻悻地收起剩余筹码去结算。

财务快速开好支票,他们接过支票,骂骂咧咧地离开了包厢。很快,房间里只剩下我们几个人,气氛骤然冷清下来。

几位老板刚离开包厢,刘新的两个保镖突然上前,一把将荷官按在赌桌上。荷官惊慌失措:"老板,怎么了?为什么这样对我?"

刘新冷冷道:"别急,你很快就知道。"

话音刚落,包厢门被推开。刘新和堂哥走在前面,身后几个手下押着一行人进来——欧阳威一家。

欧阳婧和她弟弟欧阳雄脸色惨白,吓得浑身发抖。欧阳太太满脸绝望,眼神空洞。欧阳威则面无表情,嘴唇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刘新走到荷官面前,一把抓起他的头发:"说吧,你和欧阳威串通的事。"

荷官浑身发抖,惊恐地喊道:"刘总!我没有啊!冤枉啊!"

黄金城冷笑一声,走了过去,抄起桌上的水晶烟灰缸,示意保镖死死按住荷官的手。

"哐!哐!哐!"

烟灰缸狠狠砸在荷官的手指上,一下接一下,足足砸了七八下。荷官撕心裂肺地惨叫,手指很快血肉模糊,鲜血溅在赌桌的绿绒布上,触目惊心。

包厢里只剩下荷官的哀嚎和烟灰缸砸在骨头上沉闷的声响。刘新冷眼旁观,直到荷官疼得几乎昏死过去,才抬手示意停手。

"现在,肯说了吗?"

荷官瘫在赌桌上,血肉模糊的手指颤抖着,声音带着哭腔:"城哥...对不起...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向欧阳威,眼中满是恐惧:"是...是欧阳威逼我的!他让我把一副药水牌牌混进牌盒里...我...我没办法啊!"

欧阳威脸色骤变,猛地挣扎起来:"你放屁!我什么时候….."

黄金城一脚踹在他膝盖上,欧阳威"扑通"跪倒在地,疼得说不出话。

我指了指脸色惨白的欧阳婧和瘫软的欧阳雄,皱眉问道:"城哥,怎么连这两孩子都绑来了?"

黄金城冷笑一声,踢了踢跪在地上的欧阳威:"去他家抓人的时候,全家都在,就一起带来了。"

我走到黄金城身边,低声道:"城哥,这事是不是有误会?"我指了指瘫在地上的欧阳威,"荷官说是被他威逼的,可你看他现在这德行,能逼得了谁?"

黄金城冷哼一声,没接话。

我转身蹲到荷官面前,盯着他血肉模糊的手:"老实交代,今晚牌桌上有没有别人是你的同伙?"

荷官疼得直抽气,却还是咬死:"就...就是欧阳威!是我鬼迷心窍...他说赢了钱分我一半..."

黄金城突然嗤笑一声,踢了踢欧阳威:"拿两百万就想赢回三个多亿?"他弯腰揪起欧阳威的领子,"澳门都没这种好事,你当自己是赌神高进?"

说完一脚踩在欧阳威的背上:"**,敢在我场子出老千?"

欧阳威趴在地上,挣扎着抬头,双眼通红:"黄金城!你他****!老子去年在你这里输了两个亿,老子认了!房子、车子、公司全赔给你了!现在你**输不起,栽赃我出千?"

他声音嘶哑,带着滔天的恨意:"你这种**,迟早不得好死!"

黄金城脸色铁青,猛地揪住他的头发,狠狠往地上一砸:"闭嘴!"

欧阳威额头磕出血,却还在冷笑:"怎么?被我说中了?你黄金城就是个输不起的废物!"

包厢里一片死寂,只有欧阳威粗重的喘息声。刘新冷眼旁观,而欧阳太太已经瘫坐在地上,捂着脸无声哭泣。欧阳婧和她弟弟抱在一起,吓得浑身发抖。

刘新看向黄金城:"阿城,现在怎么处理?"

黄金城冷冷道:"江湖规矩,风光大办,全部丢进珠江口喂鱼。"

我皱眉指了指缩在角落的欧阳婧姐弟:"那他们呢?"

"一起处理掉。"黄金城语气毫无波澜。

"不行!"我沉声道,"祸不及家人。"

欧阳太太突然挣扎着爬过来,死死抱住我的腿:"张总!救救她们两姐弟!求求你!"她哭得撕心裂肺,"我知道你喜欢婧婧...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们了!"

欧阳婧蜷缩在墙角,脸色惨白,眼泪无声地往下掉,那双眼睛无助地望着我。

我转头看向刘新:"新哥,这事..."

黄金城直接打断:"阿辰,这事你别管了。"

刘新站在一旁,眼神深沉,似乎也在权衡,柳山虎不知何时已经站到我身侧。

黄金城一摆手,几个手下立刻上前要拖走欧阳威一家和荷官。我直接挡在中间:"城哥!"

我盯着黄金城的眼睛:"把他们交给我处理。他现在全副身家都输给你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没必要再脏了你的手。"

黄金城冷冷道:"不行。"

他话音刚落,一个手下突然掏出**对准我:"让开!"

柳山虎刚要动作,堂哥已经闪电般从后方出手。他一把勒住那人的脖子,反手一拧——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中,**已经落入堂哥手中。那人惨叫一声,手腕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再敢拿枪指我弟,我要你的命。"

黄金城眯起眼睛,:"阿辰,你非要保他们?"

"城哥,祸不及妻儿。"我压低声音,"况且欧阳威已经废了,翻不起浪。"

包厢里瞬间剑拔弩张。黄金城的其他手下刚要动作,刘新突然拍桌:"够了!"

他走到黄金城面前,:"阿城,今晚已经够乱了,给阿辰个面子吧。"

黄金城盯着我看了几秒,:"行,我给阿新面子。"他转身走向门口,"人你带走,但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他。"

黄金城冷哼一声,带着手下大步离开包厢。欧阳太太瘫软在地,抱着两个孩子嚎啕大哭。欧阳威则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眼神空洞。

堂哥把**扔给柳山虎,拍了拍我的肩,随后离开包厢跟着黄金城走了。

我看向瘫软在地的欧阳威一家:"还能走吗?我送你们回去。"

掏出手机拨通李建南:"老李,开丰田到金沙门口等着。"

挂断电话,我示意欧阳婧扶起她母亲。我弯腰牵起吓傻的欧阳雄,小男孩的手冰凉得像块石头。欧阳威如同行尸走肉般站起来,默默的跟在我们身后。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一楼。大门打开时,李建南的丰田已经停在路边,车灯刺破夜色。

我们坐上李建南的车,他沉默地驶向欧阳家。一路上,车厢里只有欧阳太太偶尔的抽泣声和欧阳雄压抑的啜泣。

到了欧阳家,众人下车后,我正准备离开,欧阳威突然开口:"阿辰...能聊几句吗?"

我让李建南和柳山虎在车上等,欧阳威也示意妻儿先进屋。欧阳太太冷哼一声,拉着两姐弟头也不回地进去了。

我和欧阳威走到院子的凉亭坐下。三年前我来过这里,那时别墅门庭若市,如今却荒凉破败,凉亭的木栏都掉了漆。

欧阳威缓缓开口:"张辰,你信不信我?"

我没回答。

他忽然掀起衬衫,露出后背一道狰狞的疤痕,像蜈蚣般爬在皮肤上。

"这是?"我皱眉。

"在澳门欠了黑帮五百万..."他放下衣服,声音沙哑,"被拉去给个富豪换肾。那人心好,换了我的肾之后,帮我还了赌债...还多给了我两百万。"

夜风吹过凉亭,带着初春的寒意。欧阳威的眼神空洞:"你说...我这样一个废人...还有本事威胁黄金城的人出千吗?"

欧阳威靠在凉亭的木栏上,:"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我自找的。"他苦笑着摇头,"没想到啊...我欧阳威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我看着他:"真相已经不重要了。换作是以前的欧阳威,谁敢这样对你?"

"呵..."欧阳威的眼神飘向远处,"我在长安镇呼风唤雨的时候,他黄金城还是个打工仔。"夜风吹乱他花白的鬓角,"命啊...我认了。"

他突然转向我,眼神异常清明:"张辰,给你个忠告,离黄金城这种人远点。"你等着看...这种人以后的下场..."

"会比我惨一百倍...一万倍。"

我看着欧阳威颓废的样子,从口袋里摸出支票簿,写了一张二十万的支票,递给他。

"你先顾好你自己吧,"我说道,"别再让你的家里人提心吊胆了。"

欧阳威盯着支票看了很久,最终还是伸手接了过去。

"你现在还有这栋别墅,还有这二十万,"我继续说道,"要是能认命,日子比很多人都强。"我转身准备离开,"要是再去赌,这就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

说完我大步走出院子,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老李,送我回家。"我对李建南说道。

李建南点点头,发动了车子。

我又对坐在副驾驶的柳山虎说:"老柳,这几天辛苦你一下,帮我盯死那个荷官。"

柳山虎干脆地回道:"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