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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钉在墙上的姜堂只能看着陆沉蝶仗剑远去。
姜堂甚至可以看到陆沉蝶离去之前,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轻笑。
那嘴型意思很简单,还得练!
姜堂看了眼双肩上的伤口,骂了句浑蛋玩意,下手这么重?
亏自己还跟他一起喝酒,狐朋狗友就不是朋友了?
但更让姜堂难以接受的是,自己肉身好歹也是堪比九境武夫的身躯,再加上八境龙门修士的剑气护体,竟连他一招都没接下来?
伤口处传来的阵痛,让一向耐揍的姜堂也忍不住龇牙。
这一符一剑好似活物泥鳅一般,不断啃噬姜堂血肉,附着肩骨之上。
与那刑罚池中的九霄神雷完全不一样。
区别便是断骨之痛与牙疼之痛。
一个瞬时之痛,挺过那一阵剧痛,适应之后,便没事了。
但牙痛不一样,它越适应越疼越难受。
那一符一剑直接从根本上直接阻断姜堂气血和法力,使得他万般法力和九境武躯也毫无用武之地!
姜堂只好忍着剧痛,龇牙咧嘴地扶着肩膀从城头下来。
他来到自家师傅茅屋前,陈清都看他这惨样咂了咂嘴,眼神中满是嫌弃。
姜堂说:“别笑,他若是同你一境,你也过不了。”
陈清都说:“你的意思是你自愧不如?”
姜堂瞪眼,“谁说的?”
陈清都说:“你自己都承认了。”
姜堂说:“他也就欺负老子现在八境龙门基础没打好,不过仗着比我高出一境,搁着耀武扬威。”
陈清都说:“为什么不用我教你的剑术?”
姜堂愣神,“我用了啊。”
陈清都脸上毫无表情,“你现在对我递一剑。”
姜堂揉了揉后脑勺,“弟子对师傅长辈出剑是大不孝啊......”
“出剑!”
姜堂迫于无奈,拔剑出鞘,耍着陈清都的剑术,默默朝着陈清都递出一剑。
这一缕剑气东飘西落,跌跌撞撞,最终落在陈清都身前,随后炸了一炸。
这威力好似抡圆了手臂,想着打一猛掌,最后却给人扇了一风。
脱裤子放屁。
姜堂缩了缩脑袋,刚想辩解一番,陈清都却笑出了声。
只是陈清都这笑声有点冷。
陈清都冷不丁地甩出一剑,将姜堂从城头击落城内,“那还不滚去练剑,就你这三脚猫的剑术,出去别说你是我陈清都弟子,老子丢不起这个人。”
“从今日起,你不许喝酒,一日不将剑术练出,一日不能外出,你就在这巷中好好练剑吧。”
“下次见面,剑气若还是这般软弱无力,那你下面也准备软弱一辈子吧。”
“滚!”
姜堂坠落速度极快,宛若一道流星,直坠妍媸巷和灵犀巷中间。
千米高空直落地上,除了姜堂,剑气长城城内地板竟毫发无损,一丝裂缝都没有。
只是姜堂七窍流血,胸口和后背分别出现一道触目惊心的剑痕。
这一刻,他只听到了周围无数剑仙和剑修的口哨声。
活该。
你这厮,真活该。
姜堂心中怒骂,他**陈清都竟真下手了,还他**下死手,我淦**。
这一剑下来他至少得趴床上好半个月,那还练个屁的剑,陈清都个**的,想砍老子命根子直说。
好在靠着神性和耐造的肉身,扛个一周左右,大概就补回来了。
只要妖丹不断,灵气不缺,等自己把八境的练气士修为巩固至中期。
早靠着心间江谭磨剑,这一个月下来,将剑谱中一两招学会贯通,问题应该不大。
姜堂心神沉寂,先前在城头与陆沉蝶激战一番,身上还挂着彩,这会又被陈清都砍上一剑,从千米高的城头落下,扎扎实实地摔上一下。
没死已经算是皮糙肉厚了,等姜堂缓过神来,便是两眼一黑,直接倒了下去。
——
姜堂睁开双眼,望着周围景色。
一瞬间,他还以为回到了骊珠小镇上。
破旧的房顶,熟悉的旧味。
姜堂抬头看向屋外,天色良好。
他闭上眼睛,勘察起了附近位置。
离这不远处是陈府,再远一点就是宁府。
姜堂再睁眼,已经明了自己位置,是自己先前遇刺的陋巷。
不过这会已经重新修好了,比之先前时的模样好过太多了。
姜堂收起心神,开始检查心境与自身气府,查看起陆沉蝶留下的那几道符箓和剑气。
城头之战,陆沉蝶没有留手半分,全力出手,那几道攻击宛如兹骨淤泥,不将其清理干净,搞不好气府和心境都会受损,自己下次再全力出剑,很可能伤其自身大道根本。
只见自身气府小天地中央,姜堂刚现身,便有一只硕大的金猫,直勾勾的盯着他。
姜堂咽了咽口水,环顾四周小天地。
这里不似凡间,头顶是穹,漫星为顶。
上亿辰星慢转,寂静无声,脚下无地,有的只是被它抓住的流光,踩上去会亮却留不下印子。
小天地中央只有一座光台,裹着淡淡的金雾,雾里偶尔闪两下。
台子不小,足以让一只十尺巨猫卧在上面。
等到姜堂仔细辨别之后,才发现那些星辰竟是剑气所化,这些流光粒子是灵气。
天地无风,有的只是灵气光粒飘落,快碰到金色巨猫时就主动绕开,偶尔有些星辰掉落,那剑气快落到台子时就化成灰,轻轻蹭下它的耳朵尖就没了。
这儿没白天黑夜,也没声音,就安安静静的,偶尔飘点像撞钟的声儿,是巨猫在晃,连流光和星辰都跟着动。
金色巨猫站在台上,默默看着姜堂。
一只十尺巨猫,金毛裹辉,金瞳藏穹,玉肢点光,尾扫雾。
姜堂没来由地有些心虚,“看你爹干嘛?”
只见那巨猫人性化的冷笑一声,果断伸爪挥出。
姜堂在自身小天地中被打得吐血不止,还手不得。
姜堂说:“别打你爹了,再打我就真动手了。”
金色巨猫依旧一爪落下,打得姜堂七上八下。
姜堂打又打不过那金色巨猫,只能躲进自身小天地的气府当中。
姜堂已经明白了这只金色巨猫是何种来历,毕竟那双金色猫瞳,满身的神性,在姜堂获得的机缘中,除了祂也没谁了。
姜堂看着体内堪比星穹的小天地,也是暗自感慨了一番。
假如没有祂帮着筑造,就凭姜堂自身修行天赋,这辈子都达不到这番境地。
如果没有这般吸收搬运灵气效率,姜堂全力递出半剑,体内天地便已经枯竭而死。
若无这金色巨猫镇压,他自身的武夫气血与练气士灵气,双方早已水火不容。
祂只有在,便是一种威慑。
气府里面,无数外来剑气环绕。
有陈清都,有陆沉蝶,更有上次毕月所留的龙君剑气。
真当龙君一魂二魄转世的毕月是废物啊,城头上残留的龙君,真不是开玩笑的。
气府中,静、春二字早已黯淡,灵气也有些不够用了。
气府好似干涸,但好在自身大道根基没有受损,得等自己将这些外来者一一剥离,再写几篇好文章,得几分浩然正气,滋养静、春两本命字。
姜堂体内气府被外来大道压制,死气沉沉。
那上空的二字,一个劲地闪着,好似在埋怨姜堂。
自家资金本就不足,你还无所事事,整天邀请这些不三不四的朋友来气府做客。
你想干什么?
打扫好屋子,才好请客啊,没钱装什么大尾巴狼,这个道理还要我教你?
姜堂按住眉心,得,还得听它俩讲道理。
齐静春,还他**在追我,不愧是齐静春的字,如出一辙的烦。
但凡要是齐静春在这,如此讲话,姜堂早要甩脸色了,但这只是被他囚禁的两个字。
整个气府的梳理,都由他俩做,这俩字真够意思,都这般辛苦和委屈了,还老老实实地帮姜堂。
他跟“字”置气干嘛?
姜堂只能一个劲地道歉,保证会多写文章,多拿浩然正气和文气,滋润气府,恢复俩字。
气府大门外,金色巨猫,望眼欲穿,嘴角都快流口水了,看得静、春两字,惶恐不安。
姜堂一瞪眼,你个死猫,还敢凶我的得力干将?
你一只死猫截断大部分灵气和剑气,就留给气府些许灵气,还想吃“我的”本命字?
光要肉身“命”,不要修行“性”?
姜堂说,别急,我帮你俩出气。
只见姜堂气势汹汹地出了气府,然后被金色巨猫撵来撵去,追着姜堂跑。
姜堂撒丫子的跑来跑去,气势倒是够足,就是有点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