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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恐怖的力量
京城，宰相府。
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哐当！”
一声脆响。
李.斯年最心爱的那方端砚，被他狠狠地扫落在地，摔得粉碎。
他那张往日里仙风道骨的脸，此刻扭曲得像个恶鬼。
“噗—”
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身前的奏折。
三千府兵！
那可是他耗费了十几年心血，偷偷养起来的最精锐的私军啊！
是他日后安身立命，甚至问鼎天下的最大底牌！
就这么……没了！
全军覆没，连个报信的都没能逃回来！
“秦阳！！”
李.斯年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那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怨毒和……恐惧。
他想不通。
他实在是想不通。
一个边陲小县的县令，怎么可能拥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山崩？火海？闻所未闻的铁疙瘩？
那他**，是人能弄出来的东西吗？
是妖术！
一定是妖术！
“相爷！相爷您息怒啊！”
管家李福跪在地上，哭喊着。
“息怒？”
李.斯年一把推开他，踉跄着站起身。
“我怎么息怒！我的兵！我的心血啊！”
他状若疯魔。
可发泄过后，剩下的，是深深的无力感。
报仇？
拿什么报仇？
他现在手里，已经没有可用的兵了。
至于朝廷的兵马……
他不敢动。
一来，师出无名；
二来，他怕。
他真的怕了。
他怕再派多少人去，都是给那个魔鬼送人头。
“备车。”
许久，李.斯年终于冷静了下来。
“去……去誉王府。”
他知道，现在唯一能对付那个魔鬼的，只有另一个更强大的魔鬼了。
北地，誉王府。
与宰相府的愁云惨淡截然相反，
这里是一片欢腾。
誉王看着手里的战报，笑得胡子都在抖。
“哈哈哈哈！好！打得好！”
“本王就知道，秦阳此子，乃是本王的天助！”
“李.斯年那个老匹夫，这下怕是连肠子都悔青了吧！”
他心情大好，当即下令。
“来人！”
一个身穿锦袍、气度不凡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他是誉王新派往桃源县的使者，王府长史，陈玄，
地位远在柳如烟之上。
“王爷！”
“陈玄，你立刻出发，再给秦阳送五十万两白银过去！还有，把本王珍藏的那些天材地宝也都带上！”
“告诉他，只要他尽心为本王办事，等本王大事一成，他就是我大乾王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并肩王！”
“是！”
陈玄躬身领命。
……
黑风谷大捷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大乾。
桃源县，这个曾经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一下子成了整个天下的焦点。
无数的势力都闻风而动。
北境的豪强、南方的世家，甚至还有几个跟誉王不对付的藩王。
他们都派来了使者，带着厚重的礼物，来到了桃源县。
目的只有一个—结盟。
或者说，是想在这场即将到来的乱世风暴中提前下注。
一时间，桃源县的县衙门庭若市，车水马龙。
上官凤看着眼前这番“盛况”，心里却是一片冰凉。
她知道，秦阳已经成了一块香饽饽。
一块谁都想咬一口的肥肉。
她也知道，秦阳跟誉王，不过是虚与委蛇。
可现在，面对这么多势力的拉拢，面对如此巨大的利益诱惑。
那个疯子，他……顶得住吗？
他会不会，被冲昏了头脑，真的选择倒向某一方？
比如，实力最雄厚的誉王？
一旦他真的和誉王绑在了一起，那对她，对整个大乾来说，都将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不行！
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可她，能做什么呢？
用“上官公子”的身份去劝他？
别开玩笑了。
他现在，还会听自己的吗？
上官凤，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无力，和恐慌。
而秦阳本人，却对这一切恍若未闻。
他下令，所有来访的使者，一概不见。
所有事务，全部交由“上官公子”和张龙处理。
他自己，则整天泡在城外的工地上。
不是盯着水泥工坊的扩建，就是带着人捣鼓他那条越铺越长的“铁路”。
一副“天下熙攘，皆为利来，与我何干”的超然姿态。
他越是这样，上官凤就越是心慌。
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他真的对那些唾手可得的权力和财富，一点都不动心吗？
不，不可能！
他只是在……待价而沽。
他在等一个，能让他利益最大化的机会。
上官凤看得很清楚。
也正因为看得清楚，她才更加害怕。
因为她手里，没有任何筹码。
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拿来，跟秦阳“交易”。
……
夜，深了。
上官凤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毫无睡意。
雷猛带着玄鸟卫，就潜伏在附近。
只要她一声令下，随时可以冲进来，将秦阳乱刀分尸。
可她，能下这个命令吗？
不能。
杀了秦阳，天下会更乱。
这个道理，她懂。
那该怎么办？
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步地走向自己的对立面？
上官凤的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
她想到了秦阳的种种—
他的霸道，他的无赖，他的才华，他的理想……
还有他那晚，挡在自己身前，那个并不算宽阔，却无比温暖的背影。
忽然。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念头，从她的脑海里冒了出来。
她的心猛地一跳。
脸颊也瞬间变得滚烫。
不……不行……
这太荒唐了！
自己可是……可是九五之尊的女帝啊！
怎么能……怎么能用那种……手段……
她用力地摇了摇头，想把那个念头甩出去。
可那个念头，就像一颗种子。
一旦生了根，就再也无法拔除了。
它在她的脑海里，疯狂地生长。
对啊……
为什么不行？
他不是对自己那个所谓的“孪生妹妹上官凤鸣”，很感兴趣吗？
他不是对自己那女儿身的身份，充满了好奇吗？
这，或许是自己唯一的底牌了。
也是最危险的一张牌。
用女性的身份，去接近他、试探他、影响他……
甚至，迷惑他。
把他牢牢地，捆绑在自己的战车上。
这个计划太疯狂了。
也太羞耻了。
一旦行差踏错，自己将万劫不复。
可……
她还有别的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