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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什么?我不要什么?”
陆知白在脑子里拼命搜索。
他也想知道自己要什么,可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知白,你是想要舅舅的命吗?”
陆北山捶胸顿足,伤心不已。
“我不要你的命,我要,我要找丫头。”
陆知白脱口而出的‘丫头’两个字,把他再次拉进了昏迷时的那一场无尽的梦。
他跟姜云筝说过,他在找人。
他说有人在等他,可他忘了到底在找谁?
现在知道了。
他在找他的丫头。
“筝筝姐,筝筝姐,在过来的路上了。”
司南下意识回答。
“你说谁?”
陆知白诧异不已。
“姜云筝,你的小时候在**桶旁边捡的小丫头,后来你们走丢了。你一直在找她,找了二十多年。前两个月才找到的,云筝姐。你真的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吗?”
司南着急解释。
就这一段,他都听陆知白讲过无数次了。
“那许思思呢,她是我的谁?我是渣男吗,我是不是做了对不起丫头的事?”
陆知白又问,心口一阵一阵泛着丝丝苦涩。
如果云筝是他的丫头,那为什么他的记忆里都是和许思思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还有,他不想记起来,却又挥之不去的亲密画面。
每每想起那些画面,他都宁可自己没醒来,没记忆。
“……”
司南沉默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和许思思的事,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司南只是京市的时候,一直跟着他。
在海城,他也没有无时无刻跟着。
他也不敢肯定她们就真的没关系。
“不是,你怎么能是渣男呢?你是我男朋友,我们在一起三年了,你说过你只要找到小时候被你弄丢的小丫头,你就跟我结婚。你找她,是因为你善良,负责任,你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许思思气喘吁吁喊着,看到陆知白坐在台阶上更是哭得梨花带雨。
“我求你,别这样,别丢下我。”
“知白,你先下来,有什么事下来再说。”
“先生……”
所有人都在劝他,安抚他。
他本来也没想死,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许思思说的那些话,他却忽然想再变成植物人。
“砰!”
他转头看向楼下,毫不犹豫跳了下去。
“啊!”
众人惊呼,闭眼不敢看。
司南奋力狂奔了过去,但有人比他更快一步抓住了陆知白的手。
“陆知白,你死给谁看,你想让谁痛苦?”
姜云筝的声音清透有力,像一只穿云的箭正中陆知白的心窝。
她醒来时,看到陆北山发来的消息,就飞车往这边赶。
殷如雪都还在酒店睡觉,她也顾不上叫她。
这一开门就看见陆知白跳楼,想也没想就冲上去抓。
幸好,幸好让她抓住了。
要不然这六层的高度掉下去,她不敢想。
“丫头?”
陆知白看到她眼睛亮了。
“我不准你死。”
姜云筝胳膊都快被拽断了,终于等来了其他人的帮忙。
陆知白被人拉上来,她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坐了好久都没缓过劲儿来。
众人都忙着把陆知白弄下楼去了,只有许思思留下了。
“筝姐,谢谢你救了我男朋友,但是我还是要赶你走。”
许思思虚情假意道歉,然后又极不客气的赶人。
“陆家是你说了算吗?”
姜云筝看都没看她一眼,并不以为然。
“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你让他很痛苦,你看不出来吗?”
许思思情绪激动。
“你确定让他痛苦的人是我,而不是你吗?”
“怎么可能是我,他记得我,记得和我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不记得你,可是你一直在给他洗脑。”
许思思变得有几分歇斯底里。
“洗脑?这段时间你一直照顾她,有机会给他洗脑的人是你。”
姜云筝依然淡定。
“我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
许思思声嘶力竭的喊着,攥着拳头,指甲都折断了。
“是吗?是不是真的,时间会给大家答案的,你别慌,别激动,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姜云筝淡淡笑了笑,看她的眼神像看一个真相被人戳穿后的疯子。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离开海城,离开知白哥?”
“你很怕我?”
姜云筝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那双看似单纯,却暗藏心机的眼。
“我是怕知白哥受伤害。”
“所以你就找人故意烫伤我的手报复我,赶我走?”
“我没有,你别冤枉我。”
许思思矢口否认,眼睛里冒着火星子,仿佛要把姜云筝给烧成灰。
“我已经报警了,你最好是什么都没做。”
姜云筝轻轻笑了笑,擦着她的肩膀离开。
陆知白一夜没睡,这么一折腾,也累了,打了针就睡了。
陆北山和医生在说话,司南都在床边守着,一刻也不敢离开。
“他应该是突然苏醒,有些记忆突然冲进脑子里,他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这个刺激。”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陆北山忧心忡忡问着。
“恢复记忆这事急不得,让他慢慢来,多给他点时间。逼急了只怕适得其反。”
医生一边收拾东西,一边交代着。
失忆这种病,就只能靠病人自己,他们医生也帮不上什么忙?
“请问有没有可能在病人昏迷的期间给他洗脑。”
姜云筝走过去,沉声问了一句。
“洗脑?”医生疑惑。
“就是给他灌输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姜云筝又问。
刚才许思思一句‘洗脑’,提醒她了。
她严重怀疑许思思在陆知白昏迷的时候,借着照顾他的名义给他灌输了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但前提是陆先生能听见才行。据我们观察,那段时间陆先生的意识是处于昏迷状态,没有听觉。”
医生话音未落,就听见许思思委屈的声音。
“姜小姐,你在怀疑我?干爸和知白哥就是我的再世恩人,我用我的命来报答他们都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又怎么会害他?”
“许小姐太敏感了,我只不过是提出合理怀疑而已,别对号入座。”
姜云筝温和笑笑,不打算跟她纠缠。
到底有没有,她自己会去查清楚。
“干爸,我去看看知白哥。”
许思思在陆北山面前一直很乖。
可这次陆北山却制止了她。
“你就别管他了,你的学业更重要。知白有我们照顾,你不用操心。”
“干爸,我学过护理,我是专业的。”
“知白已经醒了,他不需要护理了。”
陆北山态度很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