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别墅内，顾晓婉听见手机的消息提示音，指尖几乎是立刻就攥紧了裙摆，快步上前将手机拿起。
她屏着呼吸点亮屏幕，原以为陆阳会附带几句劝慰或是解释，没料到对话框里只有短短一行字。
她想了想，指尖微颤地点下接收键，高清视频的进度条在网速加持下飞速推进，不过片刻便下载完成。
顾晓婉下意识抬头望向墙面。
那里曾挂着她与李思远的婚纱照，如今只剩一块比周遭更浅的印痕，像道突兀的伤疤。
视线移向床头柜，原本摆放同款相框的位置，也留着个淡淡的矩形印记，无声印证着那些美好而又痛苦的回忆。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点开了视频。
可屏幕里的画面流转，顾晓婉脸上并未浮现预想中的得意。
反倒是眼眶先一步泛起潮热，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砸在手机屏幕上洇开细小的水渍。
“李思远，现在你该知道，谁才是真心待你的人了吧？”
她对着虚空喃喃，声音哽咽着发颤，“可一切都晚了啊……我不会再爱你了，就像你永远不会再回头看冯沫沫一样！”
劳斯莱斯里，陆阳料定顾晓婉会神伤许久，发送视频后便没等回复，直接删除了聊天记录，静静地看着别墅方向。
没过多久，冯沫沫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脸上挂着泪痕，肩膀微微耸动。
李思远跟在后面，压低的嗓音里满是暴戾的喝骂：“冯沫沫，你这个**女人、臭**！今天敢踏出这门，就永远别想回来了！”
冯沫沫猛地转过身，泪水混着委屈淌满脸颊：“李思远，我也是有尊严、有人格的！”
“你这样对我，我就算死在外面，成为一个流浪汉，也不会再回来的！”
话音落，她捂着脸，脚步踉跄地朝陆阳这边跑来，仿佛在逃离什么噩梦似的。
李思远愣在原地，几秒后终于反应过来，慌忙追上去：“沫沫！你听我说，刚才都是气话！”
“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你冷静一点，听我解释好不好？”
冯沫沫在车旁站定，指着脸颊上那道鲜红的指印，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李思远，话是气话，这掌印也是吗？”
李思远看着自己的手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底闪过明显的悔意：“我……”
“行了，别解释了！”
冯沫沫强势打断，语气里带着最后一丝容忍。
“你放心，这些事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但这是最后一次，你再纠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说完拉开副驾车门，一头扑在座位上，压抑的呜咽声立让人心里不由有些难受。
陆阳将她的“表演”尽收眼底，却没点破，只是静静着看向追来的李思远。
李思远在原地站了片刻，目光扫过门口的保安，最终还是朝这边走来，眼神像淬了冰般盯着陆阳。
“陆总，真是好手段啊，两天时间，就撬走了我两年的感情！”
那顾晓婉对你二十年的情意，又算什么呢？
陆阳心里暗骂，脸上却维持着平静，因为这才符合一个真正豪门公子的沉稳人设。
“李哥，我和嫂子……”
“别叫我李哥，也别叫她嫂子！”
李思远冷哼一声，打断他的话。
“陆阳，你给我记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你今天能抢走我的女人，将来也定会有人抢走你的！”
他指着车里的冯沫沫，语气里满是嘲讽，“因为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个拜金女，把我们这种人当**耍！陆阳，你……”
“李教授！”
陆阳猛地开口，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愤怒和一个男人对心爱女人的保护欲。
“我和沫沫的事，错全在我！是我主动追求她，想要娶她！”
“她没有任何错，你别这么羞辱她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李思远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冷笑一声：“不客气？陆阳，你想干什么？”
“你抢走我的女人，还要动手打我不成？来啊，有本事你试试！”
事到如今，脸面早已丢尽，他索性破罐子破摔，转头对着车里的冯沫沫骂道：“冯沫沫，你还有脸哭？”
“当初是谁主动勾引我？是谁说要跟我共度一生？是谁逼着我和发妻离婚，想掌管我所有家产的？”
越骂越激动，他索性转向围观的人群，声音陡然拔高：“大家快来看啊！这就是我的未婚妻冯沫沫！”
“下周我们就要结婚了，她昨晚却跟别的男人鬼混了一整晚！”
“今天回来还倒打一耙，说我错了，要我给她青春损失费！”
“你们说说，这样的女人，是不是**？是不是该浸猪笼？”
陆阳用余光瞥了眼旁边，冯沫沫依旧维持着哭泣的姿态，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知道，她还在试探自己的态度。
于是他推开车门，朗声反驳：“李思远，你胡说什么！明明是你对沫沫家暴、限制她自由，现在还倒打一耙……”
“陆阳，别说了！”
冯沫沫这才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用力摇头，“这种人永远不会承认自己的错，我们走吧！”
陆阳回头看她，眼神里交织着爱怜与愤怒，随即转向李思远和围观者，声音清晰有力。
“你们都听着，冯沫沫根本不是他说的那样，更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人！”
“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温柔、善良、体贴的女人！”
“这样的好女人，值得更好的爱护和伴侣，而不是李思远这种连二十年发妻都能无情抛弃的家暴男！”
围观人群一阵哗然，吃瓜的兴致更浓，风向瞬间转向李思远。
“我知道他！之前的老婆又漂亮又有钱！”
“听说这别墅还是他前妻给他买的呢！”
“难怪好好的婚离了，原来是家暴被抛弃啊！”
……
议论声此起彼伏，陆阳不再多言，愤怒地坐回车里，倒车缓缓驶离。
后视镜里，李思远站在原地，望着车辆的方向，脸上是木讷的神情。
没人知道，他是在为过去的行为悔恨，还是在为眼前的结局心痛。
或许，后者更多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