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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云承业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求饶。
可侍卫哪里会听他的,架起他和他妻儿便往外拖。
云承业的哭喊声和求饶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府门外。
正厅内一片寂静,宾客们大气都不敢出。
谁也没想到摄政王会为了郡主动怒。
更没想到他竟会亲自出手收拾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云承业。
谢无咎转过身,目光落在姜予安身上,语气缓和了些许:“你不必介怀,些许跳梁小丑,不值得你动气。”
他顿了顿,又道:“今日是你的好日子,莫让这些人扰了兴致。”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我家人?”姜予安问道。
她本是想把云家人安置在后院,慢慢调查清楚。
没想到谢无咎快刀斩乱麻,直接将人料理了。
谢无咎冷冷勾唇:“像他们这等奸诈之人,如何生得出像你这般光明磊落的女子。”
便是真的姜予安的亲人,他也不会允许他们的出现,让姜予安心生困扰。
这样的人,不值得费心。
姜予安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谢无咎这是夸她呢。
在场的宾客看到这一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摄政王喜欢姜予安,喜欢到了骨子里啊。
宴席结束,宾客散尽。
卫长风快步走到谢无咎面前,低声道:“王爷,查到了,云家那家人被赶出郡主府后,往长公府的方向去了。”
姜予安拧紧了眉:“又是长公主?”
她都被关禁闭了,还不消停。
“嗯。”谢无咎应了一声,挥手让卫长风退下。
他看向姜予安,见她面色沉着,全然没了高兴的模样。
好好的家宴,竟被长公主搅的没了兴致。
“怎么,生气了?”谢无咎俯低身段看她。
清冽的气息,自他身上传来。
领口处,露出的一截脖颈白皙如玉。
莫名的让人看着脸红心跳。
姜予安扭过身,嘴硬的道:“没有。”
“还说没有。”谢无咎轻笑一声,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笑声低沉,眼神宠溺。
他拉过姜予安的手,拖着她往外走。
谢无咎身形高大,肩宽腿长,姜予安小跑着才能跟上他:“带我去哪儿?”
“自然是带你去个好地方。”
门外停着一辆马车,谢无咎带着姜予安在马车上坐定。
姜予安一头雾水,正要问话,却见谢无咎笑的一脸莫测。
那神情,好似偷了腥的猫。
他这人手段狠戾,谁惹他不痛快了,他要么杀了对方,要么让对方生不如死。
姜予安暗暗的猜测,想必是谢无咎要出手对付长公主,给她出气。
事实果然印证了姜予安的猜想。
不多时,马车在一巷子前停下。
对面,是一幢三层富丽堂皇的青楼。
姜予安知道这青楼,是京城有名的如意坊。
坊里的姑娘都是一等一的绝色。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不少富家子弟在里面一掷千金,更有许多大臣,暗中与青楼女子来往。
有好几个花魁,都跟朝中大员有着密切关系。
只不过他们身份特殊,不敢轻易在人前示人。
是以有喜欢的花魁,便养在青石巷里。
来了兴致,便到巷子里温存几个时辰。
之后,便会离开。
而那些花魁,也乐得接待这样的贵客。
一来二去,青石巷便成了京中不可说的存在。
便是有人经常看见有穿着鲜亮的女子出入,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姜予安不解的看着谢无咎,正要问他是何意,却见他掀起车帘一角,示意姜予安往外看。
她循着谢无咎的指示看过去,只见两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巷子口。
车帘掀开,一个貌美夫人,从车里走了下来。
那夫人杀气腾腾,脸色铁青。
身后还带了十多个家丁。
不知跟家丁说了什么,带着人便往巷子里冲。
姜予安看到这里明白过来了,那夫人是来抓奸来了。
她认得这位夫人,是御史中丞刘夫人。
她娘家是将军府,自小生的泼辣,眼里揉不得沙子,刘大人被她管的甚严。
房中别说妾室了,连个通房都没有。
怕是知道了刘大人在青石巷置了外室,带着人上门闹来了。
她看着刘夫人风风火火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喉间忍不住发紧。
“刘大人素以清正自诩,上月还在朝堂弹劾吏部侍郎狎妓误事。”
谢无咎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带着几分冷峭的讥诮:“却不知自己早已成了巷中常客。”
姜予安转头看他,马车轻微晃动间,他侧脸的轮廓在车窗外漏进的天光里显得格外分明。
“你带我来,就是来看这个?”
姜予安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这是谢无咎能干出来的事?
他却轻笑一声,点醒她:“刘中丞是安乐郡主的表叔,长公主回京后,刘中丞可没少跟长公主来往。”
“长公主为了拉拢他,可是下了很大功夫。”
姜予安明白了,谢无咎这是带着她来断长公主的臂膀来了。
被刘夫人这么一闹,这如意坊怕是保不住了。
少不得,她会回娘家哭诉一番。
将军府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受委屈,到时闹到圣上面前。
保不齐拔出萝卜带出泥。
凡是跟如意坊牵连的官员,都会被扯出来。
谢无咎这哪是杀人诛心啊,他这是完全不给对方留后路。
够狠。
说话间,巷子里有了动静。
先是瓷器碎裂的脆响,接着是女人尖利的哭喊,夹杂着刘夫人中气十足的怒骂:“好你个狐狸精!竟敢勾搭上我家老爷!看我今日不撕烂你的脸!”
“啊,夫人饶我,夫人饶了我吧。”
女子的哭声犹其尖锐,刘夫人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气血往头顶涌。
她在府里省吃俭用,她的夫君却拿着她攒下的银子,在外面养女人。
气到极致,刘夫人挥手啪啪打了那女子几个耳光。
如此,还不解气。
竟让人一把火,把院子给烧了。
青石巷的房子本就互相挨着,这一烧可不得了,四周的房舍也连带着起火。
谢无咎看时机成熟,轻轻敲击车厢:“去,叫巡卫营的人,前来灭火。”
待到巡卫营的人过来时,不少衣冠不整的男子,从院子里面跑了出来。
“张大人,王大人,赵大人,你们怎么在这里?”
谢无咎装作路过,从车里探出脑袋,一脸惊讶看着几位光着膀子的大人,眼睛微微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