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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周怀早就料到,内鬼不会是王芦。
若王芦真是内鬼,怎么会傻不拉几的每次让自己送的货出差池,这样不是让人怀疑。
只可能是别人嫁祸到他身上。
于是周怀将计就计,把王芦抓起来,让其放松警惕,再将第二代改良葡萄酒拿出来,大批量运走。
这个内鬼肯定会忍不住。
但周怀实在想不出这个内鬼是谁。
于关,猴子,还是黄成。
周怀便让三人分别运货,并且彼此都不知道。
这样一来,谁的货出现问题,那谁就是内鬼。
三人都是十分相信的人,哪一个他都不忍心猜忌。
没有办法啊......
转眼七日过去。
尽管悬赏下发,于关,王芦带人去搜查,却仍旧不见黄成的踪迹。
此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落霞镇。
戴着斗笠的黄成进入镇子,在人群中穿梭。
这里是沙匪帮第一堂口,也是贸易重镇,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黄成没有急着去找沙匪帮的人。
而是来到一家酒楼,点了几个小菜,自酌起来。
这样才能缓解下面时不时传来的阵痛。
他并不担心周怀等人的通缉。
在这块地界,周怀的影响力并没有那么大,只能算作一流,却和沙匪帮这种数十个堂口的庞然大物差得远了。
各边塞镇子也都是有主的,
周怀的悬赏都贴不出去。
再者说,黄成已经得到消息。
来捉拿他的是王芦、于关等人。
这两个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
除非周怀亲自来......
黄成叹了口气,周怀的实力,他从未真正见过。
据说他能杀死吐蕃百夫长,但是真是假,实在难以辨别。
即便如此,在那个人面前,可能仍旧不堪一击吧。
踏踏踏!
外面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只见一列身披铁甲的精锐骑兵从街道上呼啸而去,周围行人无不避开。
黄成瞳孔一凝。
回纥人。
回纥是雄踞在大武北部的一个庞然大物。
其国力强盛,堪比巅峰时期的大武。
即便是被誉为猛虎的吐蕃人,也不敢轻易招惹他们。
只是他们来做什么。
黄成起身,扔下一枚碎银,顺着街道走去。
而在他走后,又有一道身影跟了上来,此人穿着严实,一身灰袍,在这混乱的落霞镇显得并不是那么扎眼。
回纥骑兵直奔沙匪帮堂口,远远地,黄成见到一个留着长须的中年汉子毕恭毕敬的将回纥骑兵们迎进去,不由得皱起眉头。
他在犹豫进不进去。
天人交战一会,他还是觉得算了。
转身便想回到胡同里。
刷!
一道寒光映住他的双眼。
只见一把战刀从他的鼻尖划过,若不是黄成反应飞快,往后倒退了一小步,鼻子已经被削掉了。
刺啦,又是一刀落下,黄成反手抽刀挡住,另一手握成拳头准备打去。
可这灰袍人往后撤一步躲过,随后铿铿连着砍了十几刀。
黄成大惊,这是什么刀法,真生猛。
一连接下十几刀,他的手臂都有些发麻。
难道是高手?
黄成刚这样想着,就发现对方的气息已经乱了。
草。
还以为什么高手来杀他了。
黄成啐了一口,上前一脚步将对方踹开,两人又拼了数刀。
灰袍人的体力明显下降。
黄成扭头看了眼,回纥骑兵已经出来了,便想着解决灰袍人。
另一边,又有一人冲了上来。
黄成一个扫腿准备绊倒,对方躲过,两人拼了几刀。
喘着粗气的灰袍人趁机将刀抵在了黄成的脖子。
后出现的人穿着一身黑袍,只露出一双眼睛。
黄成看着他,许久才吐了口浊气,摇摇头:“猴子,你的刀法进步了。”
听到这话,黑袍人身子一颤,旋即将脸露出来。
猴子面无表情的看着黄成,一字一句道:“为什么背叛我们。”
“背叛?”黄成笑了。
“哪有什么背叛。”
“你背叛了周帅,背叛了我!”猴子吼着,身子抖得和筛糠一样。
“背叛,我谈何背叛,他周怀名义上是烽帅,何时做了该做之事,与商人有何区别。”
“我黄成乃是大武军人,不是他的小弟,更不是他赚钱的工具。”
黄成冷笑着。
猴子想要反驳,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我不给他赚钱了,就叫背叛吗?”
黄成如同自嘲:“我苦守丰台数年,无粮无饷,何曾说过一声苦。”
“我被火罗人抓走,受尽折磨,失了阳根,未曾叛国。”
“现在我只想追求富贵,又如何?!”
猴子仍旧不死心:“周帅杀了吐蕃人,杀了百夫长,这都是我亲眼见到的。”
“然后呢?他杀吐蕃人是为了自保,还是为了护国?”黄成的眼神如同能刺穿人的灵魂,锋芒又锐利。
猴子本就对黄成有着如同父兄般的情感,而周怀则是他的引路人,让他成长,实现自己的价值。
眼下,两个人产生了冲突,这种感觉让猴子无比纠结与痛苦。
怎么选,都是错。
怎么选,都会后悔。
他正想着,旁边的灰袍人动了,他对黄成的话无动于衷。
直接就朝着脖子劈去。
黄成早就提防着,后撤一步蹲下身子躲开,刀刃削去发丝。
灰袍人一怔,想要追击,却被黄成用腿扫倒。
黄成深深地看了眼猴子,飞快钻进了胡同里。
灰袍人爬起来,准备去追,却被猴子拦住。
“不用去了,他活不成了。”
灰袍人摘下面罩,露出王虎的脸庞。
王虎有些不解:“你用了?”
“用了。”猴子靠着墙,瘫坐在地上。
出发之前,为了防止黄成逃走。
他们准备了一种毒,针扎进去,就会缓慢的毒发身亡
这是猴子怕自己心软而准备的。
王虎将毒药给了猴子,使用的方式就是在银针上,轻轻一扎,不就便会毒发身亡。
王虎拍了拍猴子的肩膀:“辛苦了。”
猴子没有回答,整个人像是陷入呆滞之中。
对他来说,黄成像是兄长,更像是父亲,若不是他带着自己走上正路,恐怕现在还是个偷鸡摸狗的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