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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为了王爷我愿意
许是此时黎棠的表情太过真诚，让人不自觉的便想要去相信。
萧亦衡忍不住抬起手，轻轻为她拨开了额前的碎发，手指在她脸颊轻抚了两下。
“黎棠，无论你是否真心……从昨夜开始，就再也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他说，“即便有一天本王死了，也会拉着你一起死。”
萧亦衡此时的神色其实还挺温柔的，说出来的话却莫名让人胆寒。
黎棠微微一顿，下一刻手却抚上了他的手背，让他更紧密的贴上她的脸颊。
她神色乖顺，又好似透着对他的无尽包容。
“好，如果有一天王爷死了，我会陪您一起死。”
萧亦衡深深的望着她，这辈子第一次，有人如此坚定的选择了他。
她说即便是死，也会跟他一起。
纵然是谎言，也显得如此**，让人控制不住的想要沉lun。
吃饭的时候，黎棠吃的不多，大不分时间都在看萧亦衡。
他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忍不住放下筷子。
“一直看着本王做什么？”
黎棠就笑，“王爷自己不肯对我透露您的喜好，这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我自然是要自己观察一下的。”
萧亦衡顿了顿，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半晌才道，“本王，是不能有喜好的。”
没有喜好的人，才能战无不胜。
一旦有了喜好，人便有了弱点。
黎棠愣了愣，总觉得他这句话，或许并不只是在说对食物的喜好。
“三日后太子妃寿辰，今日发了帖子过来，让你随本王一同前去。”
黎棠脸上闪过一丝讶异，这种事情，按理来说绝不应该特意邀请一个侍妾前往。
就算她是承阳王唯一的侍妾，就算她万分受宠，也都是不应该的。
除非，他们有别的目的。
太子与萧亦衡本就是敌对的关系，若有别的目的，也绝对是对他们不好的。
黎棠这身份去到那种都是皇亲贵胄的场合，可以想见她都会遭遇什么。
就像曾经在南梁为质的萧亦衡……甚至还不如他。
而萧亦衡，大抵也只能扮演一个冷眼旁观的角色，就算想维护她都不行。
因为她是南梁的公主，她可以给萧亦衡做侍妾，却也只能扮演一个玩物，而绝对不能被萧亦衡真的放进心里。
萧亦衡再次开口，“当然，去或者不去，选择在你。”
黎棠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问了一句，“我若是去了，是不是对王爷来说更有好处？”
虽然是问的，但其实黎棠心中已有答案。
萧亦衡收了黎棠为侍妾，当日甚至因此与陆飞羽产生了冲突。
这些流言蜚语，再加上如果有人暗中推波助澜，足以让萧亦衡的立场变的暧昧不清。
会有人怀疑，他私底下通过黎棠与南梁旧部有联系，也会有人怀疑他会不会被黎棠蛊惑，做出不利于北越的事情来。
这些猜测足以毁掉一个人，尤其是一个手握兵权，却不容有任何野心的皇子。
太子请黎棠前去，大抵也是为了在这方面做文章。
但同时却也等于给了萧亦衡一个澄清的机会。
只要在众人面前，萧亦衡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让所有人看到，他只把黎棠当做一个玩物，可以随意践踏侮辱。
如此，才能打消众人心中的疑虑。
黎棠什么都知道，但她得让萧亦衡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萧亦衡眸子动了动，“如果本王说是，你就愿意去吗？无论……将遭遇什么？”
黎棠一脸信赖的望着他，仿佛他就是她人生的全部。
“当然，我没别的本事，若是走一趟就能对王爷有所帮助，我求之不得。”
萧亦衡深深的望着她，“无论发生什么，本王大抵都无法维护你半分，即便这样，你也还是愿意？”
黎棠毫不犹豫的点头，“我是为了帮助王爷才去的，若是反而还要王爷来维护我，那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您放心，我心中有数的。”
“总归……他们再过分，也不可能要了我的命吧？”
“只要我还活着，还能留在王爷身边，其他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害怕。”
这一刻萧亦衡都有种错觉，好像……他真的已经是黎棠的全世界了。
原来当初，被她全心以待的陆飞羽，便是这样的感觉吗？
萧亦衡被她灼热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忍不住抬手在她脑门儿上轻弹了一下。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说花言巧语？”
黎棠就佯装委屈的捂着自己额头，“王爷说什么呢，我这哪里是花言巧语，这明明是甜言蜜语，而且是发自内心的那种。”
“您要是喜欢听，往后我都可以说给您听，保证变着花样的，让您永远都听不腻。”
……永远吗？真是个好词汇。
简单的两个字，却仿佛能在人眼前勾勒出向往的未来。
萧亦衡垂眸，“……真的要去？若你不想，可以拒绝。”
黎棠却坚定的摇头，“不拒绝，为了王爷，我愿意去。”
当然，这只是给萧亦衡看的理由。
对黎棠自己来说，她也非去不可。
南梁兵败输给了北越，这没什么好说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她认。
但……那些曾经享受着南梁的荣华富贵，最后却背叛了南梁，给了南梁致命一击的人，却不可饶恕。
黎棠没有那么大的心，她知道凭借她一个人是不可能为南梁复国的。
所以从头到尾，她都只是想让那些人付出代价……为所有死在他们背刺之下的无辜之人。
包括，平南王。
但这些人都在灭南梁一事上功不可没，如今都成了北越的贵人。
黎棠想要对付他们，总得先摸清楚局势才行……一味的被困在承阳王府，她是找不到机会的。
所以太子妃生辰宴，是她向萧亦衡展现自己忠心的机会，亦是她了解外界的机会。
无论是哪一个理由，都容不得她逃避。
黎棠如此坚决，萧亦衡也终是不再多说什么。
“好。”
“到时候，一切就靠你自己了。”
黎棠便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来，“王爷放心，我心里有数。”
顿了顿，她甚至还贴心的补充一句，“我也明白王爷的苦衷，到时候无论发生什么，我对王爷都绝不会有任何怨言。”
萧亦衡没说话，就这样深深的望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今晚……留在这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