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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还是你早就喜欢上了他？
黎棠琢磨了很久，最后觉得吧，萧亦衡可能是……害羞了。
萧亦衡和害羞这个词好像八竿子打不着，他从来都是冷冰冰的，一副全天下的人和事他都没放在眼里的模样。
但想想他确实没有过其他女人，也可能从未与女子如此亲近过，那么……会有点害羞，好像也是正常的。
黎棠觉得，这种情况下她还是不能追的太紧了，容易造成逆反心理。
于是接下来她没有再去萧亦衡院子，而是没事儿就带着秋灵出去逛街。
倒也不是真的想买什么，纯粹是想多听些消息。
只要走的勤，总有那么一句两句有用的消息，能传进她的耳朵里。
但是黎棠没想到，在出去的第三天，她见到了陆飞羽。
当时刚好到了晌午，黎棠带着秋灵去酒楼吃饭。
一楼人满为患，她转了一圈没找到位置，便准备上二楼看看。
一抬头，她对上了陆飞羽的眼睛。
他在雅间倚窗而立，也不知道站在那里看了多久。
他手里拿着酒壶，看起来已经喝了不少。
但那一双眸子直勾勾的盯着黎棠，却不见半分醉意，只是涌动着无数复杂情绪。
黎棠脚步僵在原地，沉默着与他对视。
他看起来很颓废，再不复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
黎棠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大手捏住，狠狠揉了一下。
南梁国灭，在被押送至北越的路上，她曾无数次希望陆飞羽可以从天而降，拯救她于水火。
可是他没有，她等到的只是陆大将军一家投敌叛国，率领数万大军归降北越的消息。
黎棠是怨过陆飞羽的，但那一**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她才忽然发现。
即便是怨恨，她也永远做不到对他持刀相向。
……那就不怨了吧。
也不爱了。
那十六年青梅竹马无忧无虑的时光，那些女儿家的小心思，在国仇家恨面前，都显得那样微不足道。
忘了彼此，从此再也不见，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可陆飞羽还是那个陆飞羽，还是那个大少爷脾气，他不点头的事情，黎棠就休想单方面做出决定。
前两日她也都是在这家酒楼用的午饭，今日遇到陆飞羽……她不相信只是偶然。
黎棠忍住了转头逃跑的冲动，她定定的望着陆飞羽，而后抬脚，一步一步迈上台阶。
有些事，早晚要做出了结的。
既然上次还没能彻底让他认清现实，那就……再狠一点。
“见过平南王世子。”
来到陆飞羽跟前，黎棠便中规中矩的朝他行了个礼，几乎是将生疏写在了脸上。
陆飞羽的眼底闪过一丝痛意，一仰头又往嘴里倒了一大口酒。
酒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打湿了他的衣领，整个人更添几分颓废。
“这么久不见，你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只是这个吗？”
黎棠神色淡淡，看起来像是没有一丝的情绪起伏，“该说的话，我那天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我现在过的挺好的，世子若是还念着几分过去的情分，往后……便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黎棠永远都是最懂得如何激怒陆飞羽的人，专往痛处扎。
果不其然，陆飞羽几乎瞬间被点燃，“过的挺好的？”
“黎棠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萧亦衡是你的仇人，仇人你懂吗？”
“他如此折辱你，让你堂堂一国公主做侍妾，你现在居然说你过的挺好的？”
“你那些死去亲人的在天之灵如果听到这番话……你说他们会不会连死了都难安？”
“陆飞羽！”
跟黎棠一样，陆飞羽也很懂得如何激怒黎棠。
黎棠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下了心口的痛意，“……世子说话还是要严谨一点，南梁已经覆灭，我早就不是公主了。”
“而且……你说萧亦衡是我的仇人，那你们陆家就不是了吗？”
陆飞羽哑然。
黎棠轻叹一声，如同面对一个在闹脾气的小孩儿。
“陆飞羽……成熟一点，面对现实吧。”
陆飞羽的眼眶红了，他凄然一笑，“面对现实……你要我如何面对？”
“黎棠，我们从记事起就认识了，从我懂事开始，我就知道你会是我未来的妻子。”
“明明只差一点……只差一点，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现在你却因为不属于我的过错，抛弃我选择了别人，你要我如何甘心？”
是啊，差一点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在战事发生之前，父皇已经为他们定下了婚期。
可是突如其来的战争打乱了一切。
黎棠还记得，那一日陆飞羽决定上战场之前跟她说的话。
他说，“我的父亲在打仗，我作为儿子无法坐视不理，所以我必须要去。”
“相信我，我们一定会赢的。”
“棠棠，乖乖等我回来娶你。”
真的就只差一点，黎棠就握住了属于她的幸福。
闭了闭眼睛，黎棠开口，“那一日就算不是萧亦衡，我也不会跟你走的。”
“你我如今的处境，没有人会同意我们在一起，我若是跟你走了，活不过当晚。”
陆飞羽一愣，继而脸上闪过一丝欣喜，“所以……其实你不是不想跟我走，只是被逼无奈对不对？”
黎棠摇了摇头，看着他的眼睛，冷漠而无情的打破了他的幻想。
“我只是想说……所以，你没必要将所有的火气都撒在萧亦衡身上，他没有做错什么。”
陆飞羽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他如遭雷击的后退两步，如同遭受到了巨大的背叛，“你是在……替萧亦衡说话？”
“呵……从前他在南梁的时候你就总是维护他，我只当你年纪小心太软。”
“可是直到现在，他手上沾满了你亲人的血，你却在这里跟我说……他没有做错什么？”
“还是说……其实你根本早就喜欢上了他，在南梁的时候你们就已经暗度陈仓？”
“啪！”
黎棠一巴掌打在陆飞羽脸上，他那怒不可遏的质问也戛然而止。
“……世子喝多了，今日不宜叙旧，告辞。”
她转身要走，陆飞羽却慌忙上前拉住了她。
“棠棠……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放软了语气，脸上满是懊悔，“我只是……”
顿了顿，他有些自暴自弃的低下头，声音也随之低了下去，“棠棠，父亲要给我定亲了。”